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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三日纪念)十年--------作者:翡冷翠

已有 775 次阅读2009-10-26 16:27 sd同人耽美文

在阔别了十年之后回到神奈川,三井寿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牧绅一.
其实自己最想看见的是流川枫吧..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和仙道正在美国呢。
高中毕业以后,三井到了美国念书,过了两年以后却放弃了即将拿到的学位证书去了欧洲,换了学校以后,又花了八年的时间,才最后拿了一张医科的文凭,这一去就是整整的十年!
似乎只是为了刻意的躲避开流川枫,流川枫在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打球,陪同他的是等了他一年的仙道.本来因等待流川枫而有动力在美国打工赚钱读书的三井知道以后,好象晴天霹雳落在头上一样!
回想起年少时的无知轻狂,三井如今只能笑笑.那时候对流川枫已经到了一刻不见就会思念的程度,但流川枫对他总是冷冷淡淡,想来他是不能接受一个男生的爱 了。没想到最后却传出他和仙道同赴美国的消息,令到远在异国的三井仍然心痛,急切之下匆匆逃离了美国,不敢去想象有一天会和他们在街上不期而遇的景象.
十年的时间!长到足以改写一切,抚平所有哀伤的心境.所以三井回到神奈川.
凭着一纸文凭,三井在北村医院里当了一名外科大夫,每天面对不同的人,环境纷扰,让人没有时间静下来,所以三井并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
牧绅一是因为扁桃体发炎,刚开始还拖着不看医生,后来喉咙已经肿到说不出话来,只好到北村来治疗,他做律师,每天要为不同的客户辩护.
看到医生是三井,牧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多年律师工作的锻炼让原本就老成的他更加不动声色.倒是三井眼睛亮了一亮,毕竟当时在一起打篮球的时候是自己最意气风发的年代.
三井问他: “好久不见,结婚了吗?”
牧用嘶哑的声音说出: “没有。你呢?” 他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三井的手指.
“我也没有.”
牧的喉咙很快就痊愈了,工作重又忙碌起来.不过在跑医院的几天里他倒养成了一个习惯,工作不忙的时候,下班后就来找三井聊天,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喝酒.
牧因为工作忙,没有什*么朋友,而三井久别回来,才发现以前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两个多年前就认识的人,现在反而因为寂寞成了朋友。
三井无所谓,他想他和牧当年是同病相怜吧.隐隐约约曾听说过牧和翔阳的藤真等等,至于最后藤真选择了他的同学花形透,两个人一起出国去学习,倒是和流川枫仙道有些不谋而合.三井不是很清楚.那段时间三井自顾不暇,那里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事情.
和牧在一起,似乎还是三井的话多一些,大多数时候牧都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听三井说。有时候说起以前热血沸腾的青春岁月, 两个人都会眼睛发光,不管是在半夜里,也会拿了一个篮球到街边的小篮球场去对上一阵,从身体的对抗和摩擦,还有大汗淋漓中重新体会一种久已逝去的激动心 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了过去,平静得好象一池没有风吹过的水,连偶尔的涟漪都不会有.
这一天下午牧难得的没有工作,于是提前到医院去找三井.三井正在病房里忙碌,牧也不进去打扰他,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hi!..”三井下班了才发现椅子上睡着的牧.
牧一骨碌站起来,用眼睛询问三井: “去什*么地方?”
“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去海边走走吧,回来上我家去做饭吃.”
走在海边,三井不由得感慨万千,十年的时间!人变老了,心变冷了,惟有大海还是老样子,始终如一的冲刷着洁白的海滩.
牧也有同样的想法,当初在这片沙滩上发生的一切,如今还历历在目,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已经没有那种尖锐的痛了。是因为那时痛苦的只有自己一人,现在自己身边却有人陪伴吗?两个人痛苦总比一个人痛苦好一点吧?
牧下意识偷偷看了三井一眼。
三井却浑然未觉,他站在牧的侧左方,双手插在裤袋里,极目向大海的远处望去,海风揉乱他修剪得短短的整齐的头发,碧蓝光洁的发丝上荡起一层层的旋涡.
两个人在沙滩上走走停停,彼此之间没有再说话.他们身后留下的长长一串脚印很快就被海水冲走,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直到阳光从西边的海面渐渐沉下去,临别前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染上绯红色,清清楚楚从三井的眼睛中折射到牧的眼里。
“我们走吧!肚子饿了,该吃晚饭了。”牧提议到,三井默默地点点头。
牧的境况比三井好得多,他有自己的一层公寓,还有一辆白色的mustang.
而三井,租了一户人家的三楼的一间房子,带有小小的卫生间和厨房.房东则住了楼下两层.
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物,牧随三井来到他住的地方.牧很好奇的上下打量, 三井的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个书架,墙角放了一个篮球….典型的单身汉的住所.
简单的做了一些饭菜吃完,三井从衣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笑着对牧说:
“拉明萨红酒!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有一些历史了,今天来好好享受一下!”
牧看了看酒瓶,然后就笑了,捶了三井肩膀一下:
“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拿出来!?”
“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有时间,今天难得高兴,来!我们来解决了它!”
牧在三井拿出两个酒杯并将酒注入其中的当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若有所思.
“Cheers!”两个人同时举杯,红色晶莹的酒在透明的酒杯中荡漾.
不过几杯,牧就觉得有点热了.他解开墨蓝色衬衫上面的两粒扣子,平时他都是一本正经,衬衫扣得严严实实,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三井一抬头刚好看见他脖子上什*么东西一闪.
“什*么东西呀?”三井好奇的问。
“什*么什*么东西?”牧不解的反问到。
“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让我看看。”
“没有什*么吧?”但是牧还是向前挪了挪身子,三井探手到他衬衫里,捏住一样东西拉出来.
“是这个呀。你还说没什*么东西?是情人送的吧?”三井带点嘲笑的说.
牧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白金的星座护身符,简单的长方带圆弧边的牌子上缕着黑色的星座图案,上面用一条黑色皮绳系住。
“哦!”牧恍然大悟. “你说这个呐,戴的时间太长了,好象成了习惯,你不说我都忘记还一直戴着它呐..”
“你戴了这个有多久?”三井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摩挲着已经有点磨得毛糙的皮绳.
“十年吧?”牧想想又说: “三井,你忘记了这个护身符是我们一起买的吗?”
“是吗?” 随着牧的回忆,三井的思绪似乎也一下回到了十年以前的那一个傍晚。.
那天他正在一家百货公司里,徒劳地看来看去,想寻找出一份世界上最好的礼物送给流川枫,因为那时是12月28日,距离流川枫的生日还有三天!
从来也没有送过人礼物的三井,再加上售货小姐一相情愿地认为他是为女朋友买礼物,那种善意又加一点嘲讽的笑容,让三井简直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才好.正好这个时候牧走了进来,三井好象遇到救星一样拉了他就走。
牧有点莫名其妙,他只是去买钢笔而已.等到三井结结巴巴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牧温和地笑笑,陪了三井一起逛来逛去.两个身高都超过180,外表又都非常出色的男孩子在商场里,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最后在珠宝柜,牧突然眼睛一亮:”这个不错!”
三井也看到了那12个星座的护身符,他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些好看又不张扬的饰物,于是决定买一个送给流川枫.
售货小姐在旁边笑眯眯说: “星座决定你们的命运哦!”
三井买了一个魔羯座的,而牧被他的好兴致感染,选了半天,也选了一个双子座的.
“你送给谁的?”三井问,问完看见牧的脸上有点红,马上吐了吐舌头说:”好了,不问你了,多谢你陪我买礼物,再见!”
心情愉快的三井朝牧挥了挥手,告别而去.牧看见他脸上动人的笑容,而那是他们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三井帅气顽皮的笑脸在那之前或之后都从未见过。……
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看着牧似笑非笑的表情,三井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这种姿势的暧昧:他几乎靠近牧的身体,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胸前.
为了掩饰自己有点发烧的脸,三井详装干咳了一声,然后转身到书桌抽屉里翻来翻去.
在抽屉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盒子,当年被流川枫拒绝以后的礼物,再也没有打开过.但是很奇怪的,这么多年来,不管他走过了多少地方,搬了多少次家,这个盒子一直陪伴着他。
盒子里的护身符还是闪闪发亮,好象新的一样。
三井呆望了一会,直到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这个也没有送出去吗?看来我们两个都是倒霉蛋.呵..”
牧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抚宁静,三井开始有点纷乱的思绪重新又清晰起来。他对牧笑笑说: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有忘记?”
牧的眼光变得有点暗: “那你呢?”
“我?”三井耸耸肩膀: “如果我没有忘记,我就不会回来了。”
“那忘记以后,你快乐吗?”
“呃…”三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无所谓快不快乐吧.就象你说的,都成了习惯,没有人提醒就想不起来。”
“哦。…….”牧拖长了声音.
三井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护身符,忽然想起什*么: “藤真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6月9日呀,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他也是双子座呢,刚好和我一样。那你的生日呢?”
“12月26日,魔羯座,和流川枫一样。”牧淡淡地说。
有一种感觉同时在三井和牧的心头升起,只是他们自己也不能把握住这种稍纵即逝的感觉:是悲?是喜?还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期待?四个人的星座竟然会惊人地巧合在一起,这代表什*么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温暖平静的气氛却一直在他们中间,在三井的小屋子里萦回不去,这种感觉只有在两个从少年时代就认识起的人之间,在两个有相同遭遇的人之间,在两个相知已经十年却从来没有深知的人之间才会出现!
“三井.”牧开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我十年前说这护身符是买给你的,你会不会相信?”
“当然不会!”三井简短的回答。
“如果我现在说这护身符是买给你的?你会相信吗?”
一刹那间,三井楞住了。……..他看见牧的眼睛里有一点东西渐渐凝聚起来,好象原野里的一点火苗,在春天的夜里越燃越炽..
看到三井没有反应,牧笑笑说: “我想我们至少应该试试..”
牧拿起三井的那块护身符,仔细看着: “双子座的你,魔羯座的我,售货小姐说过星座可以决定人的命运…也许我们的命运真的在十年前就决定了,只是我们一直不肯去承认.”
三井迟疑地说: “牧!你相信这是巧合吗?我们没有送出去的东西.竟然要在今天才找到主人?”
“不是巧合,只是错误罢..”牧是看的清楚的,他一直都比三井要成熟稳重很多。
牧解下脖子上的护身符,将它和三井的放在一起: “我的这一块,皮绳也应该换掉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经历得起十年的时间.”
但是是金子就会发光的,两块护身符放在一起熠熠闪亮,相映生辉,象他们的主人一样充满了希望.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来尝试一下?”牧再一次的确定。
“好的,等到明天换好皮绳,我们交往的第一个仪式就是为对方戴上护身符吧.”
“很好,对了,你有没有照片?”
“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三井奇怪的问。
“我放在我的皮夹里呀,这样上班空隙的时候可以看看。.”牧理直气壮的说。
三井找了半天,才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找到一张还是高中时代时候的照片,那上面的三井恰好是带着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开心着.和牧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看着牧仔细地将照片修剪成适合皮夹的大小,再将照片放进去的样子,三井忽然觉得眼中有热热的雾气蔓延起来。.
从来没有过被人重视的感觉,今天算是第一次吧?….
“快两点了,你该回去了。.明天下班以后再来接我吧..”三井轻声催促到。
“那明天就是我们的交往纪念日吗?你搬去我家吧?”
“想得美!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和你同居,我还要对你考察一段时间..”
“考察什*么?!”
“看看你在外面有没有别的情人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呀,比如说睡前不洗脚之类的..” 三井微笑着说。
“呸..呸…呸!我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怎么会有坏习惯?” 虽然明知三井是开玩笑的,牧还是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三井展颜一笑: “来,我送你下去..”
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月亮孤独地挂在天际,没有一颗星星.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的,却是两个不再孤独的人。从今天起的每一个夜里,我不再会是孤单一人,他们心里同时想到.
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完全确定的,十年前的刻骨铭心会若有若无的闪现在他们中间,勾起对过去痛苦的回忆.但是对于两个心中刚刚漾起爱意的人,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们。
手拉手,普通情侣都会有的亲密动作,对他们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从当初的百货公司里匆匆一别,到今天的手拉手在夜风中穿行,十年时间里的相思煎熬和漂泊流离,原来竟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们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
牧上了他的mustang,回过手来又拉拉三井: “明天!不要忘记了,我们一起去那间百货公司.”
牧温暖干燥的大手让三井有一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
皎洁的月色投下的阴影,让三井的脸上更加轮廓分明,牧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珍重的印下一吻…..
当夜风叹息着再一次卷起树上的樱花,撕开每一片花瓣,将它们纷纷扬扬地撒向天空的时候,牧发动了自己的汽车,而三井转身开始向自己的家走去。
如水的月光下,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但是他们的心却还紧紧系一起!
他们不会忘记过去的存在,错就错了吧,过去会让他们更加珍惜未来.可喜的是,以往的岁月不曾在他们心上留下永不痊愈的伤痕,他们仍然有力量去付出,去爱.
走了长长一段弯路以后,发现自己还可以爱人也可以被人爱….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
十年的时间,可以很长,竟然也可以如此的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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