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一则
明明
二〇〇五年一月二十四日
今日巴黎郊区四周下起了一阵阵雪,不大,如若柳絮因风起。
驾车在高速公路上低速走,路滑,一路堵。
天上的云好漂亮,旁晚的阳光把云都彩上了橙色边。
发现原来橙色除了用来形容橙汁之外,也可以用来形容阳光。
见过透明的月亮吗?这隆冬下午五时许,西边太阳东边月,还有澄蓝的天,紫嫣的云,和几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雪花。
欲雪非雪的天色这样艳丽神奇,教人无法联想雪后那一片白茫茫。
有一大群鸟在月亮下面飞着,有些打着转,去还回,假如不打转,可能会快些抵达目的地。牠们应该没有谁会忘记关火、锁门或忘带身份证吧。
世上为何有无证者,而没有无证鸟?
这群鸟一齐振翅高飞呀飞,不时有几只突然打回头,旁边的随着转,其余的继续飞,方向不变,离群的一下子又回归插队,奇怪牠们居然谁也没有撞到谁。真是保持距离的高手。
有诗人说过:接触会引起杀伤,保持距离或许能够占有。
有一架飞机闪着阳光出现在高空,向着月亮方向飞去,浪漫袭击?
公路边突然出现一只大人码的白色球鞋,甚么解究?还未想通,又来一只黑色的,是不是有被绑架者想留下线索?凌想是有人恶作剧。
今天目不暇给。
路越走越远了,天黑之前要回家。今年的星座运程也是这样提醒我。
月亮又圆又大,月色如水银泻地。幻想着此刻千里内外一定有人与自己一起翘首放眼共婵娟。老人家说,有人陪着一起看圆月是幸福的。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为家人在厨房窗前披洒着一身银光洗碗时想,泰戈尔说过:女人呀,您洗碗时的声音,就像山间的泉水在鹅卵石上流过时发出的乐章。
记得有位老人家在树林的晚霞中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和一些星星。原来我们不只拥有衣服鞋袜汽车洋房计算机手机。
今早山中的朋友打电话来形容,山里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约我入山煮酒相聚。心驰神往。投入那绵绵雪白天地的怀抱,噢,我愿意。
行行重行行,谁于世途中,陪我行一里?谈笑得自由,天真若赤子。
把闹钟拨到六时响,明日九点在市中心要开会,得准时出席,别忘记相机、手机、手提电脑要充电。半夜不会停电就好。
今夜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