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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死

已有 493 次阅读2011-9-7 16:04 诗歌曲艺相声, 方言, 普通话, 笑话, 幽默


                   你 先 死(单口相声)
                          闻雪思
 
 
    我们伟大祖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聚居着五十六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语言。同一个民族中,又因居住区域的不同而产生许多种地方性的方言。方言与方言之间,差别是相当大的,以至于一个地方的人往往听不懂另一个地方人所说的话,闹出误会来。比如说在广东省,大多数人说的是粤语,也就是我们平常所称的广东话,也叫白话。有一次有个北方人到广东省的首府广州市,广州市很大,他第一次来,不认得路呀,就向当地人打听,问路。可他连说带比划,那广州人只是一个劲朝着他叫“呣知(音muji)”。那北方人就纳闷了,这地方的风俗怎么这样的呀?我问个路还得管我要母鸡,拿母鸡当买路钱呢还是咨询费哪?问个路得给只母鸡,如果我去的地方远,拐弯多,要问几个人,哪得要多少只母鸡才去得到呀。其实那广州人并没有跟他要母鸡。他说的是粤语,在粤语里,“呣知”是不知道的意思。广州人听不懂北方人说的北方话,不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就说“呣知”,表示自己不知道。这就是听不懂地方方言闹出的误会。象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随时随地发生。比方说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首府南宁市,也流行讲白话方言。南宁市的白话跟广东省的白话有些近似,都把父亲称为“老道”,把母亲称为“老衲”。南宁人如果有事要禀告父母,他是这么说的:“我闷闷我老道先。”或者“我话吡我老衲听。”这就是南宁白话方言,意思是说我要请示我爸爸,我要告诉我妈妈。可其他地方的人就听不明白,奇怪了:“老道”不就是道士嘛,“老衲”不就是和尚或者尼姑嘛。敢情南宁人是信佛信道的呀,而且信得那么虔诚,做什么都要预先请示道士,向和尚尼姑通报的哟。
    我们祖国地域辽阔,这是南北方言差异很大的例子。中国地域性方言很多,有些方言如果比较接近,基本还是能明白意思的,但其中的一些词语也能让你听得一愣一愣的。比如跟四川人讲话,四川人很爱冲着对方喊:“啥子。”有些自尊心强,脾气暴躁的人听了就接受不了,跳起来:你奶奶的有多聪明啊,你凭什么叫我傻子,我怎么傻啦,我傻在哪里呀,你是不是欠揍,想找打哪?其实人家四川人丝毫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并没有说他是个傻子。人家说的是方言,“啥子”就是“什么”、“怎么”、“怎样”的意思。再比如跟湖南人讲话,湖南人惧内,也爱炫耀,动不动就说“我家里那堂客”。“堂客”是湖南地方方言,就是媳妇、老婆、妻子、太太、夫人的意思。不知道的人往往就误会了,觉得毛骨悚然的,你是什么人呀,怎么家里还有“坦克”哪,不会是私藏武器,走私军火吧?那可要判刑坐牢的呀。我知情不报也要连带受处分的呀。弄明白后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湖南人那么怕老婆,那坦克是何等庞然大物,哎呀,辗压过来可不得了。还有跟河南人说话,千万不要在他挑担扛东西的时候说。河南人爱说“中。”跟他说话,他常常就回答你一个字:“中。”“中”是河南方言,意思是“是”、“行”、“对”、“可以”。但你想,河南人挑担扛东西的时候,你跟他说话,他老是对你喊“中”、“中”、“中”,别人听起来却是他在叫嚷“重”、“重”、“重”,你好意思吗?你还能袖手旁观吗?你难道不应该替他分担帮扛吗?
    所以说,为了大家能明明白白地交流思想,我们提倡中国人应该说普通话。什么叫普通话?普通话也叫国语、华语,顾名思义,普通话有两个含义,一是普遍普及,二是通行通用,普通话就是在华人中普遍通用的语言。普通话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它的历史源远流长,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察觉方言影响交流的弊端,自古以来一直推广普通话,只是朝代不同,普通话的标准也不同。最早的普通话是周朝的雅言,以洛阳话为标准。春秋时期孔夫子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有鲁国的颜回、卫国的子贡、吴国的子游、陈国的子张、宋国的子思、齐国的公冶长、蔡国的子开,等等,来自各地,操不同方言,孔夫子给学生讲学,怎样让大家听得明白?就是说雅言,雅言是周朝的普通话,包括春秋、战国时期,一直到秦朝汉朝,都把洛阳雅言作为共同语。晋代以后,由于五胡乱华,衣冠南渡,迁都建康,也就是现今南京,形成一种将洛阳话与吴语融合而成的普通话——建康话。隋、唐、宋三代均定都长安,因此普通话就是长安话,并制定了官方音韵:隋朝为《切韵》,唐朝为《唐韵》,宋朝为《广韵》。元朝的普通话是大都话,制定了《中原音韵》,属于蒙古式汉语。明代迁都南京,明太祖命编著《洪武正韵》作为官方韵书,将南京话作为普通话。清兵入关后,规定上朝用满洲话,汉臣必须学习满语;清中期后,方改用北京话为官话。辛亥革命之后,民国政府教育部开始推广以北平音为标准音的国语。我们现在所说的普通话,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推广的。当时,国务院曾发文指示,把普通话定义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
    普通话简单明白,易学好懂,方便交流,妇孺皆知,很受全国老百姓的欢迎。听普通话容易,讲普通话也不难,但要把普通话说准说好却不简单,要下功夫。比如普通话发音是从声母开始的,普通话声母有b、p、m、f,d、t、n、l,j、q、x,zh、ch、sh等区别,与不同韵母结合,分以四声,抑扬顿挫的,非常好听。若有混淆,就容易产生误会。比如湖南等省个别地区,说话时n和l,j和zh分不清,阴平阳平咬不准,“粮”念成“娘”,“局”念成“猪”。一打电话,麻烦了。人事局给粮食局打电话:“喂,我人是猪,你哪里呀。”“我娘是猪。”人事局成了人是猪,粮食局成了娘是猪,笑话了。还有上声和去声也要咬准,特别对女性说话,咬不准会出问题。比如“吻”和“问”,温文吻问,吻是上声,问是去声。向女性请教,应该这么说:“小姐,请问一下……”你要是说成:“小姐,亲吻一下……”人家非赏你一个耳光不可。再比如,“水饺”两字都是上声,“睡觉”两字都是去声,千万别弄错了。到饮食店买水饺,对女服务员说:“水饺一碗多少钱?”人家会告诉你,多少多少钱一碗。你要是把上声的“水饺”念成去声的了,那就成了“睡觉一晚多少钱?”人家就会马上报警,把你当流氓抓起来。
    普通话声母还有g和k的区别,g是浊辅音,k是清辅音,与同一个韵母组合有不同的念法,如“该”和“开”。普通话声母还有zh、ch、sh和z、c、s的区分,前者是舌后音,后者是齿音,与同一个韵母组合也有不同的念法,如“始”和“死”。在两广有些地区的人还真分不清,“开始”说成“该死”,“你开始吧”说成“你该死吧”,意思差别可大了。还有普通话声母x和s的区别,广东人最难区分。“十块钱四个”、“四块钱十个”都说不清楚。广东人出售柚子,用网袋捆好,四个一堆,摆在路边。我向一摊贩问价,他说“细块钱细个。”嘿,便宜,我掏给他四块钱,拎起一袋就走。摊贩急了,抓住网袋说:“不对,细块钱细个。”我说:“没错,我不是给你四块钱了吗?”“不对呀,细块钱细个。”“对呀,是四块钱四个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贪小便宜的,细块钱细个。”“我没贪你便宜呀,四块钱四个,我就拿了四个,我给你四块钱了哪。”“错啦,细块钱细个。”摊贩张开双掌:“细块钱。”他收起双掌,伸出右手四个手指:“细个。”我这才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十块钱四个。”我连连向他道歉,给他补了六块钱。摊贩把柚子给我,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这个人还算是个诚实的人,就是普通话学得不太好,水平太差。我已经说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细块钱细个,你却听成细块钱细个。我讲了半天你才懂,看来你的智商有点偏低。好彩你遇到我,换了别人,会以为你是个贪小便宜的人呢。以后你要加强学习普通话,有不懂的地方,多多向我们广东人请教,慢慢就听得懂讲得好啦。”
    普通话声母x和s的区别,不但两广人说不准,其他有些地区如安徽等地也有不少人说不正。“西、习、洗”和“思、死、四”分不清,把“洗”说成“死”。有一次我和几个人到安徽合肥,当地人邀请我们上他家作客。主人很热情,弄了一大桌子的菜,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全摆上来了。主人招呼大家:“准备吃饭了,大家先死,死了才吃。”我们几个一下全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人家摆的是什么宴呀,鸿门宴也有个项庄舞剑的过程嘛,他怎么立即要我们先死,死了才能吃。死了还怎么吃?为吃一顿饭牺牲生命,不划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都站起来,客客气气对主人说:“谢谢您,我们不吃了,我们回去了。”主人急了,拦住我们说:“你们可答应在我这吃饭的。现在饭菜都弄好了,怎么能不吃就走,那不浪费吗?”我委婉地对他说:“我们是应邀来吃饭的,可我们不知道要死了才能吃。如果知道,我们就不会来吃你的饭了。”主人笑了:“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吃饭前都要死,死了才能吃。”什么鬼风俗,我灵机一动,问他:“你也死吗?”“我当然也死。吃饭前都要死。”我马上堆起满脸笑容假装客气:“啊,那你先死。”我的如意算盘是,主人死了,我们就可以趁机逃脱了。反正我们没有谋杀他,他自己死掉了,关我们什么事!没想那主人也客气:“不不不,你先死。”我们俩就这么谦让起来:“你先死。”“你先死。”“你先死,我后死。”“不,你先死,我后死。”“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你是主人,你先死。”“尊客敬宾,这是规矩,你是客人,你先死。”算盘打错了,掉陷阱里去了。生死关头,我想拉一块挡箭牌,抵挡一下。就指着同来的人,对主人说:“那让他们先死。”没想主人步步紧逼,滴水不漏:“不行,不行,你先死。”“为什么呀,凭什么我要先死?”“领导先死,你是领导嘛!”没办法,在劫难逃,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的姓名。为吃一顿饭,看来我要慷慨就义,从容赴死了。一咬牙,故作轻松地说:“好吧,我先死。”心里那个难过呀,我连遗嘱都还来不及写呢,死得那么匆匆忙忙的,我那么多的身外之物都不知道应该留给谁。我没考虑好嘛。主人看到我同意先死了,就对其他人说:“大家不要慌,吃饭前个个都要死的,统统死。但不要争先恐后,个个都抢着去死,要排队,按顺序来,一个一个死,不要挤作一堆死。”这个家伙,他懂得擒贼先擒王,把我逼绝了,其他人也镇住了,唬得噤若寒蝉,出不了声。瞧他说的那个得意劲儿,还争先恐后,抢着去死呢,谁愿意死嘛。这不给你逼得没办法嘛。我问他:“到哪儿死。”“到卫生间死。”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人歹毒不歹毒,死也不给我们好地方,到卫生间死,敢情想让我们遗臭万年了。为吃他一顿饭,落这么个下场,可怜可悲啊。死到临头,大脑不由一片茫然空白,失去意识,不懂思想了。我们一个个盲目地、呆呆地、机械地、顺从地跟主人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手,擦净,回到饭桌旁,乖乖地坐下,木木地看着主人斟酒。直到主人端起酒杯,招呼大家碰杯时,这才回过神来:“不是说死了才吃吗,怎么没死就吃了?”“死过了。”“死过了?”“死过了!”“真死过了?”“真死过了!”“都死过了?”“统统死过了。”“我也死过了?”“你也死过了!”“那我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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