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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抹布家的故事送给喜欢她的盆友听,大树,小树,猫树树, 飞羽, etc。 ... ... .. ...

已有 265 次阅读2011-2-22 03:12

情绪极度低落, 无聊的我在这里瞎逛了整整一个下午,无意中看到抹布空间的访问人数是599,我心想, 第600个来偷窥我或是关注我的人会是谁呢,我觉得ta会有些特别, 所以想送ta一个故事。我真希望他(她)会是一个我熟悉的ID, 结果, 哈哈, 意料之中, 又意料之外,他就是我的猫树树。 其实老猫爱洗澡也就长我那么几岁,我叫他猫树树, 完全是出于向往幼稚,他不但不会不开心, 反而宽心的接受。 让我觉得他真是很和蔼可亲。 好啦, 我还是不叫他树树了,总之,大树, 小树的称谓都是因为他们会让我觉得亲切, 就象我的家人。

另外谢谢飞羽童鞋陪我说话。

还有那个来去无影,傻兮兮的小树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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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庭生活中变故频繁发生,那些来了又去了人们让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情绪起伏不定, 我开始学会了为不确定的未来担忧,一些可怕的思念夹杂着罪恶般的恐惧周期性的回旋出现。

那些本不应该相遇或是相识的人, 当ta们错误的走进我的势力范围之时, 防御神经的警报早已拉响, 而好奇和天真之心往往需要承当通往毁灭之路的罪魁祸首。

当我让一切停止以后, 突然间我才意识到,近年来,春节的年夜饭桌上少了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仅仅是我一人, 我也从父亲某个凝滞的目光流露的瞬间,也能看到那些悲哀和爱恋交织的思念。

如果她还在, 明年是她本命年。

我奶奶1016年 出生于广州中山。她是我眼中最漂亮的那个hybride 时代的女子。虽然她身高不到160 cm, 瘦弱的身板从未达到45 kg。在我的印象中, 每天, 即使是很少出门的日子, 寡居的她也会早早起来,洗漱清洁,对镜装扮是她每天的必修功课, 即使是晚年被老年痴呆症折磨, 她可以忘记自己的儿子, 孙女,一切家人, 却决不会忘记她的口红和眉笔。

在记忆中, 奶奶是个永远穿裙子,化妆,身板笔挺,待人接物既优雅自如, 又和蔼可亲的女人,即使我本人一直就对裙子有天生的拒绝感, 但穿在她身上却会另我有一种美好向往之心。在病重之前, 奶奶很少见她穿长裤,我一直怀疑, 在后来我家生活条件好起来之后, 父亲给她的所有的钱, 她都用来购买衣物首饰和化妆品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个时代的人的非典型。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败家”。

我奶奶过的是象我们绝大多数人一般普通而平凡的一生,不过她人生中有两件大事让她最值得骄傲。

第一件是她是30,40年代毕业于复旦大学的女大学生,汗, 学的居然还是国际金融。 虽然她一生, 自始自终都是待在家中,从没领取过任何退休金,而后来,这也是她经常拿来取笑我,考bac都难于上青天。

第二件事, 则完全是个偶然。 是她那个爱收藏小物件的嗜好成就了我们全家来法国生活的结果。

我猜想,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个很有思想, 不落俗套的女人。 所以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她冒着危险,悄悄的收藏了我父亲和我大姑在香港的出生证。如果不是她仅仅觉得那个证书很有纪念意义,瞒着政府和家人收藏了那些文件, 我想现在可能我们一家还会待在西昌吧。

想着这些, 我突然发现原来她离开我们真的已经很久了。其实, 生命中, 来了又去了的那些人, 无论我们相处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我们见面的次数是多么的少, 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多么的不频繁, 在一起的时刻是多么的磕磕碰碰甚至彷徨, 然而只有离别之后,才会发现那些淡淡的眷恋总是带着一丝丝伤感。 可怜, 每个生命体从一开始就都是在倒计时。

小时候, 我们还住在西昌那阵子, 我记得有一年暑假的时候, 父母上班, 留下我和姐姐在家。我那个可恶的大姐, 为了和她男友独处, 把大约4,5岁的我赶出家门, 并说不到18点(父母下班时间)不许回家。 可怜我只好去邻居家玩或者上街游荡。

有一天早上, 姐姐的男友来后, 我被扫地出门, 因为那天,变态的西南季风使得气温特别高, 所以我仅穿了一个小短裤, 光着膀子就出门了。 结果我的小邻居朋友一家都不在, 我只好独自在街上瞎逛。  我走啊走啊, 沿着校区外的小河走到大街上又走回来,走了可能3, 4个来回吧, 走到肚子饿坏了, 我就想回家, 结果我姐把门反锁, 我怎么敲都不开。最后我没折,只好又走回大街上,决定去奶奶家。

那时候,我只是坐父母的自行车去过奶奶家, 大致可能知道线路, 但实际上因为年级小, 再加上记忆力不行, 所以基本没什么方向感, 所以走到实则已到她家的一条街上,就迷路了。 我还记得我又累又饿又急, 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就穿着一条裤衩走在陌生的街上来来回回的徘徊: 去奶奶家的路分不清了, 自己回家的路也辨认不得, 我紧张得只想哭, 有个阿姨看到我来来回回的穿梭, 就指着我对别人说, 这小家伙身体可真好啊, 就穿这么个裤衩。 不知到为什么, 她说的那句话我自今都记忆着, 而且成年的我还会经常在梦中遇到小时候的自己光着膀子在街上游荡。

就在我打算开始失控的哇哇大哭 处于临界状况的那一刻, 我奶奶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们都意外的惊叹对方的出现。 只是看到她的裙子, 我一颗受到惊吓的心就安定了。自那时起, 她就成了我生命的保护者。

后来, 父母前往深圳再到香港的那两年, 我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 她对我的关心, 对我的教育方式,对我人生启蒙的开导, 都让我现在的生活受益不少。她最喜欢我的一点的是, 我和她, 和我父亲一样, 我们三人都极喜好阅读。 这也是她受不了我母亲, 只爱看电视, 电影,一年也难得读上几本书的原因。所以后来,来法国后, 当她看到我沉迷于玄幻小说之时, 就极力主张我自己创作,丰富自己的生活。

自我出生起, 我从未见过我爷爷,奶奶大半辈子过的都是独居生活,所以即使之后, 我们举家迁居法国, 她也很快习惯。我们在Lille 的家中度过了幸福的八载, 只到她最终的离开。

我奶奶饱受老年痴呆症的折磨长达五年之久,虽然她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她很多时候会分不清周围的人,把儿子当老公, 把媳妇当妹妹,把电视里的节目主持人当来我家的客人, 如果节目时间长了些, 她还老催人家为什么为何这么晚了还不走。她对近期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记忆, 但却对年代久远的事情记忆犹新。她住在中山的时候的邻居啊, 她年轻时代的朋友啊, 都变成了我们的名字。最有意思的是,到了后来, 她只会说广东话了, 父亲为了照顾她,特意请了一个广东国籍的阿姨照顾她。有一次, 我回父母家, 周末和阿姨推着奶奶去公园散步, 坐在轮椅上的奶奶本来十分安静, 但是突然间开始用粤语大喊大叫。那些话, 我现在想起来都好想笑, 因为她突然看到几个亚洲面孔的人, 所以就指着张姐说, 说张姐是她保姆, 是党和国家派给她的, 因为她是国家干部,诸不知,两个国家都不养她, 只有她自己的儿子在养她。

在一个温暖的早晨, 我奶奶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我没能看到她最后安详的仪容,她被葬在远离祖国的,我们 Commune的公墓里面, 秋天的时候, 我们去看过她, 我听到她说她在和我从未谋面的爷爷说我那些傻傻的故事。

抹布, 22-02-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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