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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与梦想(1)

已有 296 次阅读2010-8-2 09:48


We are on the way!

 

“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后退这两个字。”

 

雨季的晚春,我们开始了征程。

 

1110的早晨,空气清新。汽车开出了Lubumbashi,一路向东北。

 

一个个村庄被我们甩在身后,直到人烟越来越稀少,而路也变得越来越差劲。在过了最后一个人烟密集区之后,我们到达了一个满是水坑的路段。连绵的雨水使得路上充满了松软的泥土和大大小小的水坑,而白人被驱逐之后缺乏管理才能的地方政府又使得大部分道路一直处于无人维护的状态。一眼望去,我们眼前好像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沼泽。我们停了下来,开始吃午饭。干面包、熏肉、罐装食品、纯净水,体力迅速恢复了。

 

这里仍然属于Katanga高原,海拔约1200。雨季已经来临。前方是从未走过的路。去还是回?两位同事要求回去。本土的同事要求前进。在小小的讨论之后,我们换了本土的同事开车,继续前行。

 

汽车在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土路上飞驰,每隔十米就是一个横贯整个路面的水坑。被载重卡车反复轧过的泥土路,此刻充满了一个个最深达一米五的巨大车辙。最可怕的是,几乎所有的坑都被泥水覆盖,一眼看去,根本无法知道水有多深。

 

这辆丰田皮卡的底盘低,动力也不行。我们经常听到底盘撞击土墩的沉闷声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高底盘大马力的霸道陆地巡洋舰开来。

 

在一个充满了泥水的拐弯处,汽车猛地倾斜,车身成了45度,几乎倾覆。原来水中隐藏着一个很深的车辙。如果是高底盘的巡洋舰,恐怕我们就要在黄泥汤里洗澡了。

 

刚庆幸完毕,汽车开始在泥地上打滑,猛然横在路上。幸亏开车的同事很有经验,熟练地操纵刹车和方向盘,灵巧地将车的方向转了过来。吓出一声冷汗。一路上连续打滑三四次。

 

冲!我们一路向前,飞溅的泥水,将两边的树木,涂上了黄*色的鬼脸。我们正在感受在泥水飞驰的刺激。突然听到泥水中底盘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汽车在泥水中停下了。两边都是深深的车辙,底盘架在了隐藏在泥水中的土埂上。四个轮子空转,却无法着力。

 

除了驾驶员,我们都跳了下来。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试图将汽车推出泥水。徒劳。车太沉了。

 

路上来了几个骑着自行车,绑着货物的黑人小伙子。“Come here, 拉菲克!”一下子来了五六个小伙子,还有两位小女孩。我们一起用力,终于将车推出了泥水坑。每个人都被泥水弄成了“泥腿子”。我们挤在一起,合了一张照片。

 

现在该怎么办?前方还有多长这样的路?

 

“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没法再走了。”有两位同事表态了。另两位同事则要求前进。二比二。这意味着我无论说前进还是后退,都是形成三比二的态势。“前进吧。不能半途而废。”我说道。

 

我们在泥水中再次向前。一路上在无人烟的地方又有一次被架空趴窝。但是在我们五人齐心协力下,汽车奇迹般地从泥水中咆哮着冲出。从此,路矿虽然更差,但奇迹般地再也没有趴窝。

 

除了开车的本土同事,我们每个人都成了活的兵马俑。但我们很开心。我们对着车窗外的原野,森林和村庄拍照,对着村庄里的小孩子们欢笑。最艰难的那段路终于过去了。

 

Kasenga, the Shining Pearl of Lumpula Valley.

 

“假如没有明天,何不让今宵成为最后的狂欢?”

 

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Kasenga

 

这是Lumpula河畔的一个小镇。残留的柏油路,道旁一排排古老的芒果树,见证着白人殖民时期这里曾经的辉煌。

 

我们在一个小教堂附近停了下来。这里有几个白人。他们属于World Vision,一个旨在帮助贫困落后地区建设学校和教堂的美国非营利组织。在Lubumbashi见过这个组织的身影,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边关小镇也有。真是令人敬佩。

 

再往前就是基本没有路了,我们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趁着夜色尚未降临,我们驱车来到了Lumpula的港口。有几十艘木质的游船和货船搁浅在沙滩上。水中央有一艘白色的游艇,那是总统Kabila的亲信的游艇。四天前,Katanga的省长Moiis就是乘着这艘游艇逆流而上的。我们拍了几张游艇的英姿。

 

有人驾着一艘白色的木船停靠了过来。我们很兴奋地跳上木船,拍照,留念。

 

清清的河水,白色的小船,很唯美的一副景象。

 

河对岸就是Zambia了。隐约可见到村庄的烟火。一条河,将说英语与说法语,秩序与混乱,廉洁与贪婪,守时与信口开河隔开了。

 

我们驱车回到了Kasenga唯一像样一点的客舍。五个人,五间房。我们要求晚上吃烤鸡。付了钱,他们说马上就好。过了一个小时,我听到一只鸡的惨叫,我长出了一口气:“它终于死了。”又过了一个小时,仍然没用动静。我忍不住问道:“Is that chicken still alive?(那只鸡是不是还活着?)”回答是:“Twenty minutes。(二十分钟就好)”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听到厨房一声闷响,和女孩子的尖叫。老板告诉我们:“他们用盘子在火上烤鸡,盘子刚刚碎了。”我们哭笑不得。“好吧好吧,鸡就当作明天的早餐好了,我们要睡觉了。”我们草草吃了一点面包,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五分钟,我实在忍受不了闷闷的房间和有着许多奇怪痕迹的墙壁,忍不住从房间里窜了出来。我发现大家都从窗户里探出了脑袋。

 

“受不了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说,“我们还是睡在帐篷里面吧!”

 

我们迅速地在旅馆的院子里搭了两个帐篷。本土的同事见状笑得前仰后合。黑人服务员也乐了,问我们为什*么不睡房子要睡帐篷。我们回答说:“我们是专家,习惯于睡帐篷。”

 

帐篷搭好了,床铺好了。我抱着折扇、相机和PSP钻进帐篷里,满意地四处拍照。

 

有两个女孩也钻了进来。“Photo!”她们只会说一点点英语。但我明白她们想拍照。

 

我呆在帐篷的角落里,配合着她们的各种pose,不断按下快门。她们每看到一张我拍的照片,都很开心,尖叫着,然后又去拍下一张。

 

然后她们把外套脱了。上衣也脱了。我有点头皮发麻。拍了几张。她们很兴奋,还要脱。“Stop! Halt!”我忍不住叫道,“How old are you?!”“16。”“21。”阿弥托佛。如果年龄再小一点,我就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了。

 

知道了她们的年龄,我也无所顾忌了。她们自信地摆出各种pose,要求拍照。衣服越来越少,直到一无所有。我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拍。

 

“我要睡了。”我对她们说。

 

We sleep。”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子说。

 

Me too. We sleep together。”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也发话了。

 

她们要求也睡在我的帐篷里。虽然我不太喜欢拒绝女孩子,但这次只能说:“No!”同事在帐篷外不怀好意地傻笑。她们穿好衣服钻了出去。

 

开始下雨了。有点凉。我听了一会儿PSP里面的音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晨起来,遇见其中一个女孩子。她会意地笑笑,好像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倒是我显得扭捏了。

 

Diamond, My Diamond!

 

“不到长城非好汉!”

 

六点半,我们出发了。

 

汽车顺着荒野中的小路奔驰,有时候芒果树之间的缝隙刚够车身通过。

 

过了好几座危险的桥梁。汽车在青纱帐,树林中穿行。路越来越窄,车身不断被两旁的树枝敲打。离最终目标还剩七公里。没有路了。

 

我们把车停在荒草中。留下一个人看车。其余人步行向最终目的地进发。仍然有人在树林里活动。他们是烧炭工人。在树林里砍伐树木,烧制成炭,然后用自行车运到遥远的市场上去卖。每车炭12美金,相当于2公斤猪肉,90个鸡蛋,或者3瓶两升的食用油。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来说,无论生在哪个国家,生活都是艰难的。

 

GPS,手机,PSP,相机,DV,工具包,我们全副武装徒步穿过杂草丛生的河流,长满野生芒果的丛林,被烧焦的灌木丛,伐木人的小屋,烧荒人的耕地,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这里有一个前人留下的矿坑。这里处于富饶的Lumpula冲积河谷,海拔1000,不远处就是出产钻石的海拔为1500Kundelongu山脉。几百万年雨水的冲刷和流水的搬运,使得人们确信这个河谷应当蕴含着钻石矿。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查看了废弃的矿坑,采集了一些土壤和岩石样品,然后开始向最终目的地进发。沿途的景观没有任何的变化,丛林,还是丛林。我们停下,开始踏上归途。

 

十一月十一日十一点十一分十一秒,我还在丛林中穿梭。早晨只吃了半个面包。现在觉得饥饿正在吞噬我的体力。我随手摘了十来个青芒果,沿途大快朵颐。本来不喜欢吃芒果,现在却突然觉得它是那么的美味。我忍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

 

一点左右,终于到达了停车地点。一个上午走了将近20公里。明显感觉浑身疲惫。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直射的阳光晒得通红。脖子上像是挂了一个红色的项链。

 

但我们却很兴奋。我们迎着太阳在小路上飞驰。

 

我们在同一个地点再次抛锚,停滞了一个半小时才将车从泥水中推出来。我们撞死了一只从路面上的水坑里惊飞的大鸟。我们饥渴难耐。我们在夜色中艰难地寻找着方向。

 

最终,我们象刚出土的兵马俑一样带着满身泥土回到了Lubumbashi,甜蜜的家。那梦想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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