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游记之布鲁塞尔

火车一路北上，天色也就愈发灰暗，偶尔有几缕阳光穿透厚厚的乌云直射出来，颇有圣光降世的感觉。直到终点布鲁塞尔，天空一片阴霾，让初来乍到的人会颇有些惴惴不安，生恐某一刹那就会大雨倾盆。我是熟悉这样的北方天气的，对于这座城市更是老马识途，所以也就一路悠哉；不过害怕同行的妻子会对这样的蜜月旅行有所抱怨，所以一直安慰她不必介怀天气。想来，妻子与女友的差别就在于面对前者多一份坦荡，而面对后者则多了一份揣测。有人说这就是亲情与爱情的不同，我想或许真的如此吧。

       布鲁塞尔的撒尿小童就是我们的第一站，如同很多游客一样，这个在街角矗立了四百年的小孩子让我们趋之若鹜；随着岁月的流逝，更多的人早已忘记了树立雕像的历史背景，而更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则是小童那份肆意的快乐吧。逆光为雕像拍照的时候，突然觉得世事真的如此难以捉摸，相对于那些看似大气磅礴的雕塑而言，这个不起眼但却每天游客络绎不绝的小雕像该让我们体会到一种平凡中的永恒。

       布鲁塞尔的中心广场也是绝对不容错过的，四面高大的弗莱芒式建筑，威严而又不失精巧；虽然我是个建筑学的外行，但也深深体会得到，在四五百前，这样一座广场的建成要耗费怎样的人力物力。或许脚下的每一块地砖里，都凝结着某个参与建设者的人生故事；想到这里，对于眼前的一切更多了一份敬畏。老人常说，做人当对世事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如今想来此言不虚。

       我有个习惯，出行从不爱看地图，只是这么信马由缰地四处游荡，一来不为路线所拘束，变成了庸俗的“摄影旅行者”；二则总是认为如此才能发现某些自己心仪的景观。从广场往外，我们循着一段乐曲声走到了一个小乐团旁，跟着那些驻足的行人一起听着他们的演奏；最搞笑的是，他们把自己装扮成MOULES FRITES（淡菜配薯条，法国北部和比利时的名菜），那副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后来听他们自己介绍说，他们是一群来自南特的学生，就这样一路卖艺一路前行。我被他们这种率性而深深感动，旅行的意义因人而异，它既可以是一次开始，又可以是一次终结；但更值得让人回味的该是那种在路上的坚持。

       在落脚的旅馆小憩后，我和妻子又走入了这座都市的中心。灯火亮起后，布鲁塞尔又多了一份妩媚。诗中说过，“鼓声渐远游人散，惆怅归来有月知”，但即便是钟楼上的暮鼓响罢，群鸟归巢，这城市里却依旧是满街人头攒动。和老婆找到了一家看来食客颇多的饭馆，就在熊熊的炉火旁坐下；点了两道地道的本地菜品，再配上甘甜的LEFFE啤酒，于是就暂时忘却了旅途的疲乏，全身心地为美食所吸引。而此时，老婆却显现出女人的敏锐，赞叹起餐厅桌垫纸的美丽，硬要找服务员要一张。幸好胖胖的服务员看来已经对如此的要求司空见惯，很大方地拿了两张卷起递给老婆。

       饭后，我同老婆嬉戏着混入喧闹的人流，只等有个好梦，那么就该算是一段完美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