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流三】倘若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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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三】倘若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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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时候你真的一点儿也没想过放手？”多年以后，三井寿这样问。. `0 ?+ P* \7 H) a! L
“想过。”流川诚实地回答。
“……”果然。三井暗自翻个白眼。就知道是这样。, Y# c9 o0 {  E( ~$ v- U' ?. L
诚实一向是流川的，呃，算优点吧。然而对于这样的回答，心头还是不受控地微微一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b, [) S- L; E9 S* f5 a1 t+ z3 C
流川看他，眼里漾出清浅笑意，为没有表情的冷峻面孔染上淡淡温柔。) I" \* h- A, M- M$ w6 V3 U
“想过，但是不能。”乌黑的双眸明亮坚定，一如那时正青春的少年，“白痴。”
“……没礼貌的家伙……”三井嘟囔着抱怨。垂下眼，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属于流川的手。7 u' E' z0 j! q5 n' X. L; z
白皙，瘦削，修长有力的手指。经常是冷冷的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曾经，差一点就再也无法握住的，爱人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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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流川的。
或许是在他冷冷对着自己说“你该死”的时候。0 V4 A" T) B) `$ F0 Q8 ?
或许是在他上一秒完成了大力灌篮下一秒就和樱木扭打成一团的时候。& m, B5 M4 u5 r# I" ~! B8 a
或许是在自己为扑球摔出场外回头正对上那双清冷地燃烧着求胜火焰的眼眸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他固执地坚持“我用眼角看到的，你踩线了”的时候。
等到发现自己在意时，视线已无法离开。
在他身上，有着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
那样心无旁骛的专注，那样一往无前的追逐，所以，胜过自己。www.micchi14.net& l  r! ^! O" A0 N
大家都说流川枫骄傲，但在三井看来，那其实只是执著。
执著于世间唯一挚爱，所以对其他所有都视而不见。
骄傲的是自己。
因为骄傲，所以脆弱，所以用那样的方式逃离。幼稚地以为，逃避就能不再受伤。
看到流川仅靠一只眼睛把球一次次送进篮筐，三井清晰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叹息。
倘若是流川，就算受伤，就算站不起来，也会一直一直地默默努力吧。然后，重新回到当初倒下的地方，绽放更加灿烂的光芒。在他的字典里，只有努力，没有逃避。
对于这样的流川，篮球是全部，飞翔就是使命。  ?) L6 C3 k0 _3 K/ ~
流川枫的世界里，没有他三井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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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毕业前最后一次训练结束以后，其他人都离开以后，流川枫在体育馆里对他说“我喜欢学长，请你等我”的时候，三井完完全全愣住。www.micchi14.net7 y/ }4 c5 t* e& V( P' T2 Q1 a
喜欢？是那个“喜欢”的意思吗？
等？等什*么？
“能在NBA打球的时候，请和我交往。”
三井的第一个反应是：天哪，流川枫居然连着说了两个完整的句子！
第二个反应是：喜欢？交往？神奈川最出名的冰山男主动提出告白？
第三个反应是：他居然向比他高出两级的学长告白？而且还是同性？
第四个反应是：这绝对绝对不可能，难道是4月1日愚人节的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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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纷纷的思绪中，三井很脱线地想起了那面一直让他觉得无比丢脸的“炎之男”大旗…… www.micchi14.net# T( t# C& p  Q

“……那么，我当学长是默许了。”等了五分钟，不见三井反应，流川枫再次开口。
“什*么？不是的！”三井突然回过神。% l) H" l* L  C
“……？”
“不是的……流川不是这样的，”三井终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点认知，“交往什*么的，应该对女生去说才对。”& ]: a& }7 u. A/ y5 k3 Y
“我喜欢你。”流川直直地注视他，“如果你要变性，我不介意。”
“#$@&~%……”是谁说流川不善言辞的！
“流川，”三井冷静下来，“不要开玩笑了。”( e  D7 f3 \0 ?9 f5 y$ S' |( u
“……”流川枫不说话，眼中一闪而过的激怒瞬间又归为平静。3 l' |5 C' V: }9 A) u8 o
“我很快就会毕业。你呢？今后要去美国吧？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远，说起来，”三井顿了顿，脑海中盘旋过无数遍的模糊念头居然这么清晰地化作语言从口中流出，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人。你应该高高去飞，飞到梦想能够达到的最远的地方。至于我，”有些自嘲地笑，“能偶尔知道你飞到哪里就好了。”" Z* z% F3 D+ s2 G" f0 u% ^
“……”2 Q! M) K$ S3 ^- `" h, ^
“……”* S' _5 f; }. v; _) n6 q7 }3 [
“少装。”
“啊？”三井没听懂。
“混不良的人，不要装深沉。”看懂三井的迷惑，流川非常耐心地解释，想想又不爽，终于忍不住补上一句，“白痴。”
“流川枫！！”三井真是气绝。谁再敢说流川枫不善言辞我宰了他！* `- k' Y5 n+ e' B
“我喜欢你。和我一起。”
“不要。”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要。”
“大白痴。”www.micchi14.net( N; g( c( p" @# F& a
“……！”

三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流川枫进行这样的对话。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2 N9 a, j1 W2 R* l
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虚幻得好像梦境一样。流川枫向自己告白？没理由的。, A& `% n9 b! S" e) L
他的视线不知从何时开始无法离开流川，但流川不会做同样的事情。他眼中的流川，是不会回头看他的。是的，永远注视前方，超过一个又一个更强的对手，绝不回头。这才是流川枫，执著的流川枫。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X7 I) y/ S- U
“你喜欢我。”. j( ~' p" r( f+ Y
“胡说！我没有！”三井突然觉得脸上发烧。6 R/ C, A& X. G
“你一直看着我。”还是冷冷的声音，无表情的脸，“我知道的。”
“你……”三井感到无比狼狈。; f, U8 d. Y. h- ]4 f
“为什*么拒绝？”
为什*么？三井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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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说了么，我们的世界是不同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w! l' o/ q( S6 |) v' {
流川太年轻，还不能明白。现实生活里，“喜欢”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没用的。
他不是小女生，还会做爱情的美梦。
两个男人之间，这世界有太多的禁忌，他不希望让流川去面对这些。$ K9 J: f$ L- M2 l
心无旁骛的流川，安心去逐梦就好了。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h+ G8 j0 X- ?" O. {3 V
“三井？”流川改了口，不再叫学长。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1 i# _5 [& s
“呵，流川啊。”三井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有一点汗颜，“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不行。你有天赋，又肯努力，未来无可限量。”0 s7 A% P0 B2 \
“……”冷冷的眼中闪着“那又怎样”的诘问。www.micchi14.net1 Z: M# B" g5 c' v
“你不知道社会是怎么看同性恋的么？这里可是日本啊。”三井觉得自己简直像循循善诱的老师，努力地说服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喜欢自己，心里有一点酸酸的，可是，这样对他更好吧，“你刚才不也说我不良？所以啊，为我这样的人，不值。”8 y9 Q2 M2 |6 d7 X; Y( S  ^# G
“……”还是一样的眼神。
“三井寿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
“如果让自己成为你的束缚和牵绊，”三井吸一口气，今晚第一次直直对上流川的眼神，“我会痛恨自己。”www.micchi14.net6 u, u. L. L; o- l/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G' z( U7 C  a: I, I% _9 O4 ^
“就这样吧。今天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三井咧咧嘴，挂上一贯的笑容，“学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K* ]; K  ~" u" W* q% V
“……白痴！”流川黝黑的眼眸闪着怒火，“你不会听人说话啊？”) j0 `+ I* M3 B) `, j9 F5 T
“……”三井有那么一瞬以为流川要挥拳头了，不由得小退一步。; E+ F/ @: e. U
“我喜欢你。其他事情我不管。”流川逼上一步，仍是紧紧盯着三井。& d! X4 ]9 m* G. e' q1 Y) D: B
三井苦笑，说出这种话来，真不愧是湘北的超级任性问题儿童。
“什*么束缚和牵绊？”流川继续靠近，“是我要绑着你，不许逃！”( i6 @0 H% h; w! P$ f& `
下一个瞬间，他抓住了三井的肩头，凑过来，吻上三井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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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一片空白。三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肩头被抓得生疼，而流川的脸，就在眼前。他的睫毛刷过自己的脸，有点痒。
唇贴着唇，谁都没有动。4 p4 ?8 O# q- W6 ?" E
不知过了多久，流川枫离开，仍然抓着三井的肩：“这是承诺。”www.micchi14.net$ {9 Y) N, j( q  o& l
三井的脸立时飞红。天哪，流川刚才作了什*么？？这个混蛋！！居然搞偷袭！无耻！！而自己居然脸红了！！可恶可恶可恶！！！2 S% L: B( P. Y5 {
他在心里骂了无数句，却没想起要把流川从身前推开。
“从前不良我不计较。”流川的口吻中居然有了打趣的意味，“在一起以后改过就好。”www.micchi14.net" n8 J! H: Q: w
“改……改你个头！”三井几乎跳脚，“再说谁要和你在一起了！？”
“都吻过了，你想不负责？”5 j, i. W3 t. o
“负……责……？”三井简直要叫救命，“是你强吻的好不好？我还没叫你负责咧！”
“……哦，”流川眼中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狡黠，“那你要我负责么？”
“……”混账！流川枫你这死小鬼，难怪樱木叫你狐狸！9 O9 f1 h$ R3 s. }9 E+ A4 Q4 m" P
“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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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的大脑一片昏乱。当初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同为男性的流川时都不曾这般昏乱。
他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静静看着已是满足。
毕业了，分开了。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少年时代的恋慕，终将化为记忆中久远的碎片。www.micchi14.net0 o. l% b8 X1 Y) Y# y
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F- g% _" P! }- `* d* j
但是流川居然说喜欢他。他说喜欢他。他说要在一起。9 z& ?* b$ b& U. B/ L# m
这是多大的诱惑。
知道了自己不是单恋，知道了自己在意的那个人也同样在意自己。
原本涩涩又带点酸苦的心突然满溢出甜甜的芬芳。这感觉，可以称之为幸福吗？
而这幸福，真的可以属于他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 b. P' I" U! n* ]+ u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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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流川的声音无比镇定，“我等。”
“嗯？”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x( L5 C( Z4 A2 ^% r8 f7 v+ N7 T
“我不逼你现在决定。”流川枫的双眼闪亮，“但是，我是认真的。”
所以，请你也认真考虑。请为我们两人的未来认真考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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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两年。
离开神奈川去美国的前一晚，流川枫打来电话，劈头只问一句：“学长考虑好了吗？”
三井有一丝恍惚。; ^& i) \" U; W) @+ M$ y
这两年来，有时也回湘北，还去篮球队看看流川樱木他们，有时被叫住一对一，然后一起去吃饭。/ M  i, O. D4 J4 R6 o5 b" l
但是那晚的事，两人都绝口不提。日子长了，他甚至怀疑那只是一个梦。7 M' Y6 F" s4 i% b7 U% d8 {# O
现在，流川问他了。
“我喜欢学长，请你等我。”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流川枫这样说。
于是三井发现，原来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已牢牢印在了心上。
果然……还是不能死心啊。握着话筒，三井有些自嘲地想。既然这样，还犹豫什*么？
“好，我答应你。”% [% z* y) x# t% H
“嗯。”话筒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有点闷。再没多说一个字。
臭小子！眨眼的工夫就变得这么跩起来。三井有些咬牙切齿。
“到了外面机灵点儿，别整天一副扑克脸像谁都欠你五百万似的听见没？”流川不说话，三井只好喋喋不休，“练习不要太拼命，劳逸结合，身体是本钱知不知道？吃东西不许挑食，你那细身板在美国根本不够人撞的！还有啊，别随便和人打架，也别动不动就骂人……”
“白痴！”流川标准语适时响起，三井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I) f* y0 `4 ?
“放心。”流川枫的声音中难得地夹杂了一抹温柔，三井的心突然就那么一跳，脸上微微热起来，然后他听到流川说，“我会负责到底。”" }0 E' O7 V% x! m
“……流、川、枫！”三井面红耳赤地想起关于“负责”，恨不能顺着电话线把流川揪过来海扁一通。 7 d1 Y  \5 Z3 o%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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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是整整四年。
去NBA打球哪里是说说那么容易的。天赋和实力只是基础的基础而已。* }; i# S- Z3 U' z% E4 o, H
语言无法沟通，不能领会教练的意图，不能和队友交流，甚至搞不清裁判的判罚；身体不够壮实，根本连下场的资格都没有，试问哪支球队愿意找个一碰就倒一倒就伤的人？
即使在日本是备受瞩目的新星，放进强手如林的美国篮球界，也无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亚洲少年。要想一举成名，请问谁见过天上掉馅饼？/ T6 |7 j) u& Y; Z$ S
于是从头开始。
从大学校队的板凳坐起。努力地观察、学习、消化，场下玩儿命一样的练习，对旁人的轻蔑和不屑统统无视，只一心想着要变得更强，再强一点，要打进NBA。
结束一天的练习回到住处，空荡荡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独在异乡的寂寞。www.micchi14.net9 ^4 Q7 b$ ~8 T$ `: k; @
挥之不去如影随形的寂寞。
想着那个人，隔着辽阔的太平洋，有个喜欢自称学长的家伙正等着自己。
于是沉沉睡去。第二天起来继续奋战。5 u9 d) h* l$ R8 e" ~& I8 t7 ~
从板凳到替补，从垃圾时段的过场杂鱼到关键赛事的杀手锏，从寂寂无名的东方小子到校际比赛的super star。www.micchi14.net4 l8 G6 u( S5 B/ o5 ^
四年，弹指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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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三井已经进入临床实习的最后阶段。
想着流川说的“改过”，虽然憋气，却当真开始发奋读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o  u% {5 R! \6 \
本来是遵照父母的意思去学医，心底颇勉强。但六年下来，他发觉自己爱上了这个行业。www.micchi14.net/ ?' u( _# l* _6 r: x( k
救死扶伤，医者父母心，诸如此类的高调三井从来不屑。
看过那么多生离死别，力不从心回天乏术的事情也经历了不少，再有多少热情都不够用。# l; D& [7 F% ]& G
第一次眼睁睁看着病人不治死去的时候，面对哭天抢地的家属，强烈的无力感漫过全身。三井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第一次强烈质疑起自己作为学医者的存在价值。
那天他喝得很醉，挣扎着爬回家，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眼泪就那么滑下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x3 g; [( W! Q/ U: h0 z
无能为力。在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生老病死时，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醉过，哭过，生活还要继续。
再次回到医院，依然有人死去，同时却有更多人健康地活下来。
三井终于明白了他参加临床实习第一天时指导教授说过的话：为死掉的人难过，哭死都没用，医生的使命只是好好照顾活人，其余都是废话。 , H" L  e+ \5 `% J5 x

有时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就医者，不期然想起少年时的自己。
拄着拐，穿着病号服，床底偷偷放着篮球，墙上贴着飞人乔丹。天天都急不可耐想要离开病床，去球场上追求梦想。
梦想吗？
有时失笑。
篮球还是爱着的。但和从前不同了。
现在的他，能够更加从容地爱。
偶尔还下场打球，自然已不复少年时的激情澎湃，却更加愉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3 h. i* k5 V8 L' y( M
触着篮球，好像和相知甚深的多年好友叙旧，有暖暖的温情在心头泛起。) D& K- |& {6 H  i+ H
是的，从容，镇定。正如他可以不急不慌地等着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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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来，不是没有女人向他表达爱慕。7 ?' R$ F. O5 L# @- R  E6 k
俊朗，挺拔，不羁，偶尔流露出的忧郁用某些人的话来说是“致命的性感”。
撇开这些都不谈，作为一个大有前途的准外科医生，投怀送抱的女人从来都没少过。. A9 }" @) R8 |' U. c$ k
对于逢场作戏的应酬，三井并不十分拒绝，但要发展更进一步的实质性关系，他只回答一句“抱歉”。
他记得自己的承诺，也记得流川说“我会负责到底”。
有时难免自问，等什*么？流川一定可以打进NBA，他毫不怀疑。
然后呢？就是交往吧。- e! f* J: q& Y- D
再然后呢？不知道。7 U5 N9 A0 d- C2 E. e
两个男人的爱情，会是怎样收场？
世间的非议，毁谤，敌视，恶意，鄙夷。不管怎样，也都算意料中事。
可即便没有那些，爱情本身是什*么呢？相爱容易相守难，不是什*么新鲜理念。
三井不是浪漫的感伤主义者，他只是看过太多猪跑。
现代都市里痴男怨女的故事哪里不是一抓一箩筐？两个男人，不，说到底，两个人的爱情，能走到哪一步，其实谁也不知道。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等。 0 d2 Y" S0 K+ ]1 l

四年间也有断断续续的联系。
他太忙太累，流川太累太忙，而且两人之间总隔着十几个小时。: Z8 z6 O/ v; p+ k# k
只要有空，他会给流川写Email，说说自己的近况，絮叨一番旧日队友的现状，或心血来潮写一句“又下雨，忘记带伞被淋成落汤鸡了”，再不就是“下雪了，外面很冷”这样完全没营养的废话。
有两个日子，他会算好时差给流川打电话。
圣诞，美国人的新年，三井怕流川寂寞，所以跟他说“圣诞快乐”。- `. A; u% s9 i) i0 W2 |
元旦，流川的生日，三井跟他说“新年快乐，生日快乐”。9 Z- G( T+ _0 z* X- w# W5 m% G7 f
然后想到，为什*么这两个日子挨得这么近呢，近到下次再有理由打电话给他就要到一年以后了。
流川话少，经常只是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回复邮件也很简短，“我很好”或是“这里也下雪了”之类。  O7 ~9 F8 w$ r- q0 ^
但是有两个日子，他一定主动写Email过来。
三井的生日和体育馆告白的日子。" e, ~3 O' Z' ^  J. A+ }9 r$ D1 r
说是Email，其实只有一句话：“请你等我。”
如是四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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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来得很突然。
那天三井值完一个夜班又加一个白班回家，三十六小时的忙碌之后只剩下力气把自己扔到床上，然后就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H! x$ D$ ~$ ~- m7 w/ n
睡梦中仿佛听到电铃响。翻个身拿枕头盖住耳朵继续睡。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三井迷糊地告诉自己“是做梦是做梦是做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z  Y1 S8 d0 p, a, R5 x, Q
终于停止。可是只隔了三秒，床头柜上的电话开始大叫。5 ~! L5 H8 Y  }# P7 |
没完没了地叫。
三井勃然抓起话筒：“叫不叫人睡觉了？？谁啊？”8 Z  E5 Z. a! l7 R, [
“……”0 `- X% S0 v7 q/ `' v4 A
“说话！”三井的火噌蹭往上窜。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t6 _( c; J
“……我回来了。”没有温度没有起伏的声音，三井打个冷战。* V9 h! W! e" ?) [: A
“……流川……？”怒火顿时消退，疑疑惑惑地发问。
“我在你家门口。”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3 j4 @' r& |$ N8 k) o
“啊……？”三井愣了10秒钟，蹭地跳下床，左脚绊在椅子腿上差点摔个趔趄，顾不得那么多，一跳一跳地冲到玄关去开门。) |" u: a$ Q8 K1 }2 z6 s, I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全黑。街灯都亮起来。
台阶上站着流川枫，背光的面孔看不太清，身形还如记忆中挺拔瘦削。( C2 ~) x, M0 O& {$ y# u
“学长。”www.micchi14.net+ s0 c" ?# \* l. Z) V# b" `
“……”三井张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看见流川枫站在门前，多年不见的面孔似乎没有变化，又好像很陌生，昏黄的灯光衬出一个朦胧的剪影，一点现实感都没有。3 X" M6 F& B* q1 \% K
“我累了。”流川有些不耐烦。
“啊？……哦。”看见流川手上还拎着旅行袋，三井退后一步让出位置，“进来吧。”www.micchi14.net8 W1 Z# O9 f: E/ X' t8 H. `
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很不爽地意识到，这小子似乎又长高了。

房间里还没开灯，流川一脚就踢翻了摆在门口的雨伞，不满地嘀咕一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p( m- A: t& c4 I8 L
三井跟在后面进来，打开灯，扶起雨伞，顺手扔给流川一双拖鞋。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看着流川打量自己的房间，站在背后发问。www.micchi14.net! w( i# \' \$ @. t0 y/ Z
“你没接电话。”流川枫的眼前是典型的单身男人的房间，东西虽然不多，可是有够乱，杂志、书刊、报纸、碟片扔的到处都是，衣服也是东一件西一件遍地开花。
“电话？”三井怔了怔，“哦，我昨天一早去医院，今天下午刚回来。”伸头去看电话，答录机的信号果然在闪，“医院里不能用手机，抱歉。”
流川枫跨过一大堆医学期刊，直接跳到了三井床上：“好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i2 q! L$ d+ ?" G) Y. {; ~2 N: R7 B
“好困？”三井大惊失色，待要扑过去已经迟了一步，“不许抢我地盘流川枫！我几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要倒时差。”
“你……倒是为什*么突然回来啊！”三井痛心疾首地看着流川舒舒服服蜷在床上，恨不能一脚踹他下来。5 u) D5 @" w. D4 r. [! T
“世锦赛。”流川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就要睡着的样子。
“哦……”三井惊讶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是说毕业在即事务繁忙，临床实习也进入收尾，还得准备参加国家职业医师执照考试，可是完全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也太夸张了。www.micchi14.net, x+ ^# z% d6 J7 U/ C) e" n
“那你是回来参加国家队集训咯？”
“……”流川微微张张眼，“明天报到。”
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湘北名产睡狐狸再次现身。
“……流川？”三井小心翼翼叫一声，全无反应。
臭小子！！气死我了！！！/ d0 u1 n& W3 J9 Z/ u
睡着了的流川枫完全看不出清醒时的冷厉。安静、甚至带有几分稚气的睡脸映在三井眼中说不出的可爱。
可爱？三井吓一跳。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流川，若被他知道，说不定要暴走呢。$ i$ t/ m# g9 O4 ]+ q
看着沉沉睡去的流川，无边倦意铺天盖地袭来。
沙发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三井钻进沙发，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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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因为房间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0 h! L( }9 D! W& A" }1 X- y! R7 C
……？烤面包？
三井甩甩头，孤家寡人一个单身汉谁来给他烤面包？睡糊涂了是吧。
不对，等等，面包？？www.micchi14.net0 K2 g& H8 r& k" O5 {
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厨房：“流川？” ( z8 }- H2 D1 ^

喝着牛奶，看着盘子里金灿灿的荷包蛋、黄脆的面包片、滋滋汪着油的煎火腿、还有整整齐齐切片摆放的黄瓜胡萝卜，三井依然挂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流川你居然会做早餐？？”
“……”流川回他一个白眼，清清楚楚飞来“少见多怪”四个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t7 l( [( N: y& O
“啊~~~~”三井发出一声无比幸福的叹息。天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医院里每天都累得半死不活，遇到休息日也是抓紧时间补眠为上。早饭？常常顾不到，有时间啃口饭团就偷笑了。; \% G) x6 O: Q; G- V/ N
看着狼吞虎咽一脸满足的三井，流川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望着他。www.micchi14.net1 v2 I- X% n; ]  N! g8 o. n; I! {
“嗯？你不吃么？”注意到流川没在吃东西，三井疑惑地抬头，正撞上一双清亮的黑眸。$ I: z2 g. f8 ?! F
漆黑的深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起来，三井清清喉咙，“看什*么呢？”
“黑眼圈。”0 t( s% S* C+ B& k4 ^3 f+ g
“黑……”三井一时语塞，对流川这种说话毫无头绪的作风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什*么稀奇？你以为学医容易啊？前四年在学校里上无数门课做各种实验临床实习以后各个科室轮着转还要值夜班碰到夜间急诊病人一不留神就搞个鸡飞狗跳回到家里还得拼命K书了解前沿动态，两年了总是睡不够我能不黑眼圈吗？”连珠炮的一通牢骚下来，三井抓起牛奶咕嘟咕嘟灌。www.micchi14.net, z$ S% N! ^" G7 D( h4 X
“很辛苦？”流川轻轻问，眼神中带上了一层温柔的宠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W, y* h" G- Y: Q+ [7 m
“……呃，也没有啦其实……”三井本来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但被流川一说，突然觉得刚才竟然像是在撒娇。天！我三井寿居然向比自己低两级的学弟撒娇……简直丢人到家！% X, v6 b% Z4 M; w6 k
“脸红了。”流川轻描淡写。9 F2 r- c% C3 z4 v1 h6 c0 u
“……去死！”三井濒临爆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2 Y+ F+ k) z2 \
“学长。”流川认真地看三井。( L) u* T& z# T
“……”没来由地一阵心跳，“干吗？”
“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 |4 Z. k" T4 E/ S' ~; E
#$&~@$#……+ O+ a) W8 V1 s& R4 A1 m* k
“混帐小子！”顺手就把手里的空牛奶杯砸过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q- u# `+ u1 {
流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轻轻放在桌上：“很危险的。”然后站起身，“走了。”www.micchi14.net2 b5 P3 T, v( a7 Q$ t
“……啊？”这么早，天都还没大亮吧。
“集训在大阪。”想你，所以下了飞机就过来找你。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t' T' ]5 S2 v+ b" d5 R
三井愣住，慢慢咀嚼流川的话，笑意便一波一漾地在心底泛开，然后映到脸上，藏都藏不住。
流川瞪他。笑得那么傻乎乎，真是……大白痴。全不觉自己的嘴角也已微微翘起。
“咦？流川你那算是笑吗？”三井发现新大陆一般，“什*么啊，一直以为你表情肌萎缩的说……好痛，想踢死人啊！”
“哼！”流川跩跩地扭头就走。
穿好鞋，旅行包甩上肩，拉开房门。清新潮湿的气流涌进来。1 Q  x! P* S9 ]0 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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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1 o/ F) K- H
暗暗的晨光中，密密实实的雨丝漫天袭来，乍一接触，感到些许凉意。
三井拿起靠在门边的伞：“这个拿去用。”6 g- K" t; w# q0 [6 h! _- U+ p
“哦。”+ ?# h3 ^' R" y) ~2 S+ \
“比赛加油。”
“哦。”www.micchi14.net! W9 I1 C) Z* T5 |' R5 q
“……”
“……”9 u' x$ v) t; s

突然就没了话说。
撑伞站在雨中的流川。沉默的流川。眼睛闪闪发亮的流川。
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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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睛中写满疑问。
“流川，”三井走到他身前，微微抬头，“你长高了。”
“……”雨伞移过来，“会淋湿的，笨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9 N  N# H$ \% n4 Z0 g3 f
“呵呵，真是没礼貌。”三井低笑，“这样对准医生说教，未免失礼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i% B4 t4 I; i6 w+ x, g7 k
流川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医生？自己也知道还是“准”的呀。
“行了快走吧。别迟到。”捂住嘴巴打个哈欠，“困，得再去睡一觉。”6 X0 ^& o' A, _: |$ }* |4 J4 H
还睡？流川不满地瞪他。
“干吗？”
“会变猪。”
“……流、川、枫！”你有立场说别人吗？问遍神奈川谁不知道你这个睡狐狸！睡眠暴力者！
“我签了马刺。”话题突然一转。
“……嗯，听说了。”这可是日本体育界一大新闻，从流川枫踏上美国国土那一刻起，对他的行踪报道就没有停止过，区别只在篇幅大小而已。而当泽北荣治出现在爵士阵容中时，大家对流川的去向更为关注。& U; ~4 [0 U% O8 Y8 {# {7 R0 h
“记得？”3 X7 i  Q. W4 l8 q! g! y
“……嗯。”
“等我。”流川的手搭上三井肩膀，“比赛结束。”
“行了行了知道了。”三井笑，“快走吧你。” 6 O* H$ h- A8 T6 O# d

望着流川走远，转身回家。  M9 u% R; h0 K( Z% K
肩上他刚刚搭过的地方好似还留着灼人的热度。
等我。等我。等我。等我。www.micchi14.net3 r9 r' Q* i: {
还是继续等吗？只能一直等吗？
可是嘴角却扬起无声的笑，全身细胞也在无声地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充盈着笑。www.micchi14.net) f9 j1 y( i# F- K% m
不自觉地哼起小调，欢快的情绪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发自觉地寻找宣泄途径。
“傻了啊你三井寿……”喃喃自语着爬回床上，想着流川，笑笑地睡着。
直到被彩子的电话吵醒：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W( ~6 R( {$ O, q
“三井学长你和流川怎么回事！！头条！今天的头条你不看报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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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只短短三天，三井寿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天只是一篇独家，头版上粗黑体的标题触目惊心：流川枫同性情人大曝光！！！# [( p' f  K  B  n! V( x# @1 H
三个加粗惊叹号。文章说到流川枫怎样秘密更改航班提前回到日本，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直奔三井寿住处，该段关系一向隐秘无人知晓，此次因记者无意发现才导致曝光。云云。不得不说，整篇文章都是臆断之词，所列举的事实也不具任何说服力，但是加上狗仔队最擅长的捕风捉影和添油加醋，再配上大大的标题照，居然还像模像样地引人浮想联翩起来。
照片一共两张。6 Y# P: _$ {* k( w/ _
头一张上，流川枫站在三井门前，虽然是背影，却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伪造合成照，而他三井寿，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衣衫凌乱地面朝着镜头，正是闪身请流川枫进门的那一瞬。, @9 m1 m% R5 \$ }# |3 s
第二张更要命，迷迷蒙蒙的漫天雨丝里，一把大伞两个侧影，流川枫一只手搁在了三井寿的肩上。
温情四溢。

第二天开始，三井寿的个人历史被翻了个底朝天：幼儿园人见人爱的漂亮宝宝，小学时代调皮捣蛋成绩却一直出众，初中时期神奈川县篮球MVP，高中两年堕落不良，高三神奇回归协助湘北篮球队一飞冲天，大学升学考奇迹般考入日本医科大学，六年内发奋钻研课业成为深得师长倚重的高材生，而更重要的是，尽管异性缘甚佳却从未交过女友。等等等等。
到第三天，各种所谓独家专访小道消息八卦臆测传说轶事满天乱飞，甚至连本来跟这事全无关联的仙道彰也被扯了进来。从前神奈川县的天才球员，学生时代以懒散随性著称却从不拒绝与流川一对一，大一以后突然莫名地放弃篮球，如今已成为小有名气的自由摄影师，异性缘甚佳，绯闻女友多多，却从没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超过1个月。  M: b4 U# f" W! w& T
翻开报纸，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层出不穷，唯恐不出格不足以夺人眼球；网络上对流川枫性向曝光主题帖的回复量则以惊人速度飙升，甚至一度造成网路瘫痪。4 d' w9 b4 {, q5 y" R7 c
三天来三井收到了各色各样的抗议、辱骂、恐吓信件上千封，还不包括寄去学校以及医院的。住处的窗玻璃已经被砸坏两次，电话录音一打开就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再不就是某某报纸某某电台要求对他进行采访，最后他索性把电话线拔掉了事。家人打他手机，含含糊糊搪塞过去，挂了电话只觉无比疲倦。
医院里，一群人原本正说话，看他走近突然就没了声音，擦肩走过，身后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原本没事喜欢跑来和他说说话开开玩笑的小护士突然变得客气起来，目光中有的同情有的好奇有的鄙视，但无一例外地开始和他疏远；甚至连病人看他的眼神也古怪起来。
三井喜欢陪住院的小孩子聊天，有时还带他们做游戏，小朋友都很喜欢这个笑起来一脸阳光的大哥哥，经常争着要他抱抱。但是这天，一个叫绫子的小姑娘怯生生跑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妈妈要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三井哥哥你不要紧吧？”
看着绫子纯净的眼睛，担心的神情，三井勉强笑，哄她回去病房休息。

一个人的时候再也笑不出。+ L* ^% j5 G1 ]' h) C7 J2 h# w7 O2 ?
这些天就连走在路上，都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心憋闷得像要爆炸。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d6 j, R- A" ]+ S
不是没有准备。早在六年前，他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Q( g2 k3 `) ]7 b
本来同性恋就容易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何况流川这样的公众人物。  q  t& K& O- c. v8 Q# h% D
如果在一起，被发现的话，引起大骚动是意料中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 ^, d8 `8 a$ t( D2 N9 r
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受。并且担心。www.micchi14.net5 c' U- {% t/ R2 e
他担心流川。
流川才刚刚开始要高飞，却遇上这种事。
篮协的官员这几天估计都气疯了，据说已经有几大赞助商对此次“绯闻事件”表示严重关切。绯闻事件么？三井冷笑，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当事人都还没有说话，没人敢指着流川的鼻子骂他是同性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P) Z" U  R6 F# I" C4 A3 r2 z% F
可是一旦坐实，对流川的事业究竟会造成多坏影响，他真的不敢想。

第四天上午，三井出现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
“三井君。”今西教授推了推眼镜，“今天请你来，你应该很清楚原因。”3 x/ i; W8 w* x% z7 M% O' T! g( Z
“是。”( V7 S# e; n; i+ d8 w( [1 Z# G
“三井君快毕业了吧，下个月？”今西教授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坦白说这次的事情让我很为难。我一向很欣赏三井君，但是，日本的医学界是个极其保守的领域，想必你很明白。”$ y6 P, H) R' Z
“……对不起。”三井低头。$ b. i5 O' Z! Z! I
“不必道歉。我不是老顽固，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干涉；可是，”今西一顿，“我也不能越出规范行事。”
“是。”' X' y" G) z$ ]4 a3 M
“昨天下午，校属医院向我打了招呼，他们本来对你临床实习的表现非常满意。但是……”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7 \, Q3 u7 j$ g1 n
三井不说话。事实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7 o! m) @, q* v' P: U$ E
“你的实习鉴定当然没有问题，毕业也会很顺利，只是今后的出路……”今西微叹，透出几分惋惜，“大学医院其实是个小圈子，到处都是一样的格局，一样的保守，虽然弊病多多，可现实就是这样。如果不能遵守规则，头破血流的只是自己。三井君你很聪明，这一点不需要我多做解释。”www.micchi14.net' r% @* `7 K% G7 ^- e
三井沉默。他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www.micchi14.net6 B; E9 y: \5 E2 P% e8 {4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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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个声明吧。”今西突然说。, ]! C4 T; e6 k
“哎？”三井抬头。: O1 t2 g  S+ J; w% M6 {
“目前为止所有的报道都只是揣测而已。”今西回到桌前坐下，“你可以在报纸上公开发表声明，说明你和流川枫之间的传言纯属误会，这对维护学校的声誉也比较有利。”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K; c5 q- P! I8 {- P
“……”学校的声誉啊，三井心底冷笑。3 E1 t* `4 r" O7 P' X4 n
“如果这样下去，恐怕相当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有好的医院愿意接收你，而一旦拖过几年，以当今科技发展的速度，三井君你作为医生的职业生涯……”, i- A6 d! k: F
三井当然很清楚。事发第一天他就已经全都考虑过了。
“而且，这件事情一出，很多人都认识你了。三井君知道的吧，患者对医生的信赖至关重要，与此同时他们的心理又很脆弱。作为外科医生，你觉得自己的病人对你怀有抵触或者恐惧，那会有什*么后果？”
三井想起绫子无邪的眼神，心一阵刺痛。- I# |" e1 s& |
“所以，在事态没有更坏之前，澄清一下事实不是很好吗。离毕业还有一个月左右，到时候舆论会冷下来，很多事情可能有转机也不一定。”
“……澄清？”三井反问，声音里有一丝嘲讽，“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迄今为止，只有你等我我等你，一等就是六年，交往都还没有，要澄清什*么。

“唔？那不是正好？”今西露出笑意，“就向大家这样说明吧。”
“抱歉……”三井深深弯下腰，“谢谢教授费心，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站直身体，前所未有的直，“但是，恕我不能从命。”
“什*么？！”今西皱眉。
“喜欢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三井的神情无比坦然，“我不认为有向其他人进行说明的义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z. P* C6 C  Z, G! ]  s9 _
答应了要等你。所以我会信守承诺。- b* s. c; G5 _1 p/ I
“……”今西好像第一次认识三井一般打量着他，“你说喜欢？呵呵，年轻人，这对流川枫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公众人物因为丑闻被毁掉的先例可不算少呢。”
“我知道。所以这只是我的决定。”" W% u1 X9 g9 O5 {$ }+ D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但是你说过要我等，我就会等。
“……只是我的决定。”缓缓重复一遍，今西意味深长地盯着三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确定流川的立场？”
“……？”什*么意思？
今西扭头：“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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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间的房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向三井伸手：“我叫田村，是流川枫先生的经纪人此次在日本的特别助手。”
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三井心中升起不安。他没有错过田村眼中对他的敌意。' u" A$ x9 |. _+ Q! g! U
显然田村是有备而来，所以一直在隔壁听到现在。为什*么？; F$ s. Y! Y3 Y
“再过半个小时，本届国家篮球队会召开赛前新闻发布会，篮协官员、球队主教练、队长都会出席。”田村盯着三井，“流川也会参加。”9 ^0 {) [% [8 u( ~
流川？三井的眼神锐利起来。
“这么敏感的时刻，记者对什*么最感兴趣，大众对什*么最感兴趣，想来不用我说明。最讨厌场面活动的流川枫同意与会，篮协也同意他露面，三井先生您以为是什*么原因？”
流川。流川。8 h% k, I" u- B0 x( _% o
这几天恐怕他的身边从早到晚都是今西这样的人吧。循循善诱，晓之以理，正面论述反面敲打，总之是要让他作出姿态，尽快把这件事平息下去。
那么流川的想法呢？) I% w/ d6 R/ x-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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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他……自愿出席发布会？”三井冷静地转向田村。- K% ~2 Y( A2 I
田村笑了：“以流川枫的个性，谁能逼得了他。”
不错。认定该做的事情就毫不犹豫去做。流川自来便是这样。
心底好似被重重击了一锤。疼痛感向全身蔓延。
你做了决定么流川？六年前不听我的话，现在你明白什*么是“正确”了吗？" ~5 \+ F2 W/ Z# m- d
“您就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www.micchi14.net' Q. g7 Q9 x" R* g
“不完全是。”田村挂着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我希望能带三井先生去会场旁听。”1 i9 v/ c8 @* V1 |8 _
他满意地看见三井的脸色霎时发白。好极了，这家伙给他找了多少麻烦啊，这几天又是媒体又是广告商又是球迷，应付了这批来那批，忙得要死掉，他在这边轻飘飘一句“喜欢”就好了？流川枫的经纪人——自己的老板——大发雷霆，已经几顿狗血喷头了。都是眼前这个三井寿害的。; L7 _3 `+ l4 c9 _; i
“两位当事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再由流川自己澄清误会，效果是最棒的吧。不过从三井先生刚才的态度来看，好像我的任务很难完成呢。”

流川。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我跟你去。”三井对着田村，嘴角微微扬起，“如你所愿。”
“当真？”这么容易？不会吧。; d; Y8 a( @( h1 ~. l5 p0 }
“放心，不是去破坏。” 三井冷笑。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太小看人了，“怎么说都事关学弟的前程，总得配合一下。” 3 G2 x2 S- F6 b5 S, h% `/ B
篮球对你那么重要，我明白。
这几年你在外面一个人努力，我从没为你做什*么。
对不起。
所以，如果你终于下定决心，至少，最后这件事，请让我帮你。 $ |' w1 ^! X% w7 y6 H* t

“会场在哪里，我们赶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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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会场就看见流川。穿着国家队的队服，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
流川也看见了他。眼睛骤然亮起来。+ |% E, N$ C' a# K' z& w
顺着流川的视线，倒有大半记者跟着回头，立刻认出了绯闻传说的另一位主角。: h  \- v9 X3 H6 a  H" K$ E
于是三井眼前一阵镁光灯噼里啪啦闪过。
哼。要看好戏么？0 p* ]$ Z1 w' ?+ h* z
三井泰然自若地找个空位坐下，抬起头，正对上流川的视线。
依然是那双黝黑执拗的眼眸。其间闪动着的光芒是什*么？为何那么刺眼？

篮协官员发言基本没人在听。反正官方立场就那些东西，记者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www.micchi14.net: i) \& m# N; j& E( {
教练发言讲了讲此次的队伍组成、分组形势、成绩目标。
队长代表全体球员表了一下态，总之就是努力奋斗为国争光八个字
然后篮协官员清了清嗓子，字斟句酌、慢条斯理地发表了一个声明，针对日前发生的“涉及我国著名篮球运动员流川枫先生的诸多传言”，经多方查证，纯属误会。
三井寿先生和流川枫先生是高中时代的队友，共同打造了湘北篮球队神话般的崛起，其间建立起深厚友情，历经多年而不变，实在让人感动和敬佩。之前见诸报端的照片，经流川枫先生亲口说明，也已证实属于单纯的老友重逢，非关其他。
云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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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记者们忙坏了，盯着台上的流川不说，更有大半对着台下的三井。/ E& C6 P- K2 c/ Y+ X- }" U* Q9 P( @
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倒是很好奇在此种场合之下三井如何应对。; L7 ]( l3 k/ }$ _& B0 J
流川看到三井那一瞬间的反应，是人都看见了。说他们两个没事？骗鬼去哦。
但是这样的场合，谁都知道流川出来是表态的。
那么，如能逮到三井的表情，哪怕只是瞬间的小小失态也好，明天报纸就有得卖了。www.micchi14.net5 [5 B% i( U) ^; z: j1 k
所以，大家都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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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记者提问。 $ H# ]8 x4 u+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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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倒不算不厚道：“流川先生此次回国，国人都非常期待，没能在机场迎接到偶像，很多球迷都非常失望呢。请问您怎么会临时起意更改航班的？”www.micchi14.net4 O! Z6 ^  h, n- Z7 R
“离开四年，突然觉得很想日本。”流川的神情冷冷的，“所以就改了。”
嗯，三井微微笑起来。会说完整句子了，做的不错呢，流川。
“国家队集训在大阪，您为什*么会选择在东京逗留一晚呢？”
“我刚刚在美国打完两场比赛，想先休息一下，顺便倒时差。飞东京的航班正合适。”
“听说您一下飞机提着行李就去了三井先生那里，果然还是更急于见到学长吗？”
“学长家离得近，”流川的回答理直气壮，“而且不花钱。”www.micchi14.net9 {6 h! `; X( c# P% v' Y
天！流川你太……可爱了。三井把笑容拉得更大。 4 S6 l% \! _(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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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先生！”一个戴眼镜的瘦高记者站起身，“大家都知道在您的篮球生涯中，湘北高中具有非同一般的地位。请问对于作为前辈和队友的三井先生，您是如何评价的？”* V6 d3 _% V0 s4 j, R9 K
“……”流川冷冷地瞪着他，“你是……？”www.micchi14.net+ l% p. e1 ]/ X2 B$ {
“《日日快报》有岛贤治。”6 N: \/ @  p) M3 {' q% B$ k& |
有岛贤治？流川微微眯起眼，凌厉的锐光一闪而过。7 G/ P+ u% ~  Q' t* s& X
三井也暗暗捏住拳头，就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跟上了流川，拍下照片然后发出那条独家。始作俑者居然现在又跳出来捣鬼？6 s* V9 S# s$ u$ r$ N
有岛贤治满不在乎地迎上流川的眼神。
开玩笑，这么好的新闻素材谁看到都不会漏掉的，好运气轮到我难道白白放跑？三井寿亏你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真想看看你能否笑到最后呢。
“两位相识已久，这个……友情……实在让人感动，”有岛在友情二字上重重顿了一顿，“时隔多年再度聚首，流川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么？”7 O; P$ J) k( ?) k; X& F
“……”流川看他半晌，目光转向三井。
三井不动声色。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正等着看他的失态。
可是，那么容易？如果这样就认输，开始我就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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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椅子的声音响起。流川枫站起身。+ H  x) `: W+ e* Q) p
一屋子的目光刷地转过去。www.micchi14.net" g" P! x6 C: {! _0 \' b7 J
“我很尊敬三井学长。”流川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学长很强。这次的事件给学长带来很多麻烦，我很过意不去。”
流川你的国文啊……
能不能不要每个句子都用“很”，听起来……很……没学问呐。
“学长的家人，以前湘北的队友，还有现在的队友，也都有被麻烦到。我在此表示道歉。”流川枫说着弯下腰去，竟是深深鞠了一躬。7 q  o* E$ G" a! {
再抬起头来，眼神亮亮望着三井，半天没有出声。
也要向我道歉么？为了“很多麻烦”？为了你“过意不去”？" V% w5 f! B; N* K% e4 ^3 u
好吧，既然你口口声声叫了学长，那我就拿出学长的样子，死撑也会撑到底。 www.micchi14.net" }3 C2 a8 S- n1 [/ G

深深吸气，三井起身，准备开口说话。
流川枫大步流星走下台，笔直朝他走来。4 i# g+ Z8 w+ Q7 F- h; g
周围一片咦咦啊啊的惊讶，闪光灯此起彼伏。' y0 O3 F5 z2 W& b% e) {- C( P& D/ Y$ ]
走到面前，立定，流川注视着三井的眼睛：“从前说过的吧，不许逃。”* n$ x* M1 ?; F# G1 {2 A7 O
“……啊？”www.micchi14.net5 n4 r% o. s0 v
说什*么呢这小子？
流川一把抓起三井的手，用力拖他走。8 x9 J1 r5 Q$ k8 P) B- @
“……流川？”
“跟我来！”流川很用力，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耐烦。+ Z4 i  ?4 U8 K' W5 D6 S
拉着他走到台前，站定，转身面对所有媒体记者，以及摄像机和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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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川枫，”紧紧拉着三井的手，“喜欢三井寿学长。”5 q9 G* l- Z/ |
“多年前就喜欢了。”完全无视周围的反应，自顾自大声说下去，“六年前已向学长告白。”
篮协官员的脸都青了：“流川枫你想干什*么？”
“学长肯一直等我，我很感谢。”流川根本不甩。
田村快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流川枫怎能胡来到这种地步？
“我会继续喜欢学长，一直、一直喜欢下去。”
“这是我的私事，和篮球无关。”! k$ K) Z6 `( T* a9 b
“流川枫你疯了！！”篮协官员暴怒咆哮，“你还想不想在国家队打球？！”
“不接受三井寿，这样的篮球我不要！”流川冷冷回一句。
此言一出，一片死寂。谁也没想到流川枫会做到这个地步。
流川。流川。三井的手微微发抖，流川紧紧抓着他。干燥、温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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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众人回头。坐在记者丛中的一个男子起身，190公分以上的身高吓了人一跳。
“不错呀流川，”懒洋洋的笑容很是阳光，“大家不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吗？”
“……仙、道、彰！”
仙道彰？那个曾经和流川一对一并且也被扯进所谓绯闻事件的仙道彰？？* |' j+ q( {" @& }& z
“呵呵，各位好！”仙道扬扬手中的相机，“同行来的，别这么看我啊。” & {5 }* l2 X* m. v

流川冲击性的发言之后，新闻发布会事实上已经结束。与会者纷纷冲回各家报社，接下来可是一场大战。
至于篮协官员，想着诸多善后事宜，一个头两个大，气呼呼拽着田村退场。
国家队的教练和队长无奈对视。流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要多劝未免太不识趣。: a( Q+ H4 O+ G: N5 Y8 E: A7 |
于是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8 K; z8 v- b
“你来干什*么？”www.micchi14.net; D. {4 D6 T5 N% Y& t" C8 X* U1 c
“流川你真是不友好。”仙道的语气满是委屈，“我整个儿一受害人啊，莫名就被人家在报纸上讨论私生活，你刚才怎么没想着对我抱歉呢，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K- C, B6 F4 r& L
“……白痴！”
“……三井学长~~~”仙道痛哭状，“好歹我也算你学弟啊，你就这么看着流川欺负我？”
“……抱歉。”三井回不过神，过去两个小时发生太多事，失去的，得到的，纷纷扰扰搅得他头痛，唯一能确定的，是此刻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流川的手。 7 X8 b5 H. `9 V) c& T4 J5 f* A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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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www.micchi14.net( `/ W' w% S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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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尘埃落定。
作为新闻发布会事件的后续，电视上来来回回播放这两人并肩而立的镜头，还有那段掷地有声的宣告。
报刊杂志也展开了热烈讨论，同情者的声音渐渐占据上风。www.micchi14.net/ L: e3 z" N8 p8 K
毕竟就像流川说的，这是我的私事而已。www.micchi14.net1 V( h! }4 J# G) m' X
至于世锦赛，篮协固然恼怒，却也没真把流川踢出国家队。那一年，日本获得世锦赛排名第七的史上最好战绩。 % B0 K/ y/ _2 {. c0 [; a-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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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井，顺利结束实习，也拿到了毕业证书。' C6 |- F. f" \+ O) l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毕业前校方居然通知他，圣安东尼奥一所医院愿意提供实习机会给他，虽然没什*么钱，却能和流川在同一个城市。
事情顺利的太过分，三井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于是四下打听。终于知道原来当年翔阳藤真健司的姑父正是日医大理事会的实权人物，藤真通过最宠他的姑姑做工作，利用学校的关系网作了这么一件事。
跑去道谢，藤真只笑：“你们动静搞得那么大，我就举手之劳一下，好歹同乡之谊不是？再说如果你不够优秀，人家医院也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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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事后和流川聊天，感叹说真是世事难料。谁想到会平白欠藤真这么大一个人情。
哼。流川冷冷的。
世事当然难料。
就像当时初见，我那么讨厌你，怎么知道现在会成这样？ , U+ I$ G2 y: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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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初见时恨透这个带头来球队捣乱的家伙，即使听到他的往事也还是讨厌。3 {( n2 Q  }8 B& b" E
失去了的，努力夺回来就是。逃跑有用么？懦弱！; _" K& e+ I- T) j" R
然后三井回到队上。
看他打球，在球场上拼杀。
除了体力不行，技术、战术、眼光无一不是一流。4 D9 R# f7 c! r/ ^0 R
流川被震到了。, k% u/ R: ]( y  n$ C0 R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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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勤奋，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功夫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为什*么两年不摸球的人，还能这么强？; P9 u1 {) n/ q0 X9 `- ^/ V
因为他天天在想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X2 p# v% Y
人前刻意地憎恨着篮球，独自一人时，终究免不了一遍遍描摹。
甚至，睡梦之中也如是。
想象着那样的三井，孤独地，在心灵深处某个角落，在沉沉睡梦中，挥汗如雨地练球。
流川枫感到自己的心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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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无可自拔地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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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会场，看到三井进来。一下子就明白了三井的想法。! Y, o3 O$ c9 y" |# V
他很气，三井居然不信他。三井居然想放手。
可是他也很怕。这一次放手，是再也抓不住了吧。# T* M" F) O) h
想一下，只是想象一下，心就开始痛，痛得说不出话。
于是，走上前去，紧紧抓住三井的手。' b9 q/ G1 V: n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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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放开你，所以，请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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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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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讨厌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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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田村和正。请看清楚，是“和正”，跟那个大叔没关系。 www.micchi14.net9 }1 S; r3 U- c# {5 ?% {5 S  f2 [- Q4 }; j

现年29岁。 # {8 r: V6 s/ ]

职业，无。

嗯，确切地说，是两个月前刚刚失业。

本来供职于一家广告公司，因为设计理念和老板不合，屡屡发生摩擦，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拍案而起，结果自然是他比我狠，于是爽快地卷铺盖走人。 ; g# Q  X# k+ `( l4 g

刚闲下来的那几天简直乐到翻天。 www.micchi14.net0 F" \* Q$ ^* e6 q7 W0 `

再没有做不完的草稿应付不完的刁钻客户，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想去哪儿玩开了车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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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个月闲下来，浑身上下都不爽。 www.micchi14.net4 ]  z; H) M! @8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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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天生劳碌命啊，莫非该找点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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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有好事找上门。

原先公司里相熟的同事找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担任罗尼·彼得森的特别助理，时间一个半月。

罗尼·彼得森是谁？

流川枫的经纪人啊。 # b7 T7 c9 T! q' Z1 X

……流川枫又是谁？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7 R; ?/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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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一脸黑线：亏你还是广告行出身。流川枫，那个篮球运动员，在美国打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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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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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回国参加集训，备战世锦赛。彼得森也一起过来，但是他前阵子打网球的时候把脚弄伤了，行动不便，所以需要在日本找个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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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给一个洋鬼子跑腿，还要照顾一个据说跩的二五八万的毛头小子？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U& h1 z% W2 A

呃，彼得森的日语很好，以前和公司有过业务往来，所以这次才托我们找人。至于流川枫，听说他很好应付，单细胞动物。 6 q# _( l, S+ a5 r* X' q6 J

嗯……这样啊。 $ S+ E; Z' z6 W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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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只要对彼得森负责就好，主要的业务问题也不用你管，他只是暂时行动不便需要有人个跑前跑后招呼一下而已。至于报酬，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摆在面前的合同书，我眼睛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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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要不是没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我可是打算自己兼这趟差的哦。同事拍拍我的肩。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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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虑了！搞什*么啊，一个半月就有从前四个月的收入，吃住行都还有人包。不就是跑腿吗？这年头还有谁不是在跑腿？ 3 V% D8 T0 y8 U6 k

我很爽快地签了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A" m- ~: z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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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森先期过来，见面之下感觉还不坏。 8 s& y# I9 w/ _

以西方人来说，他的日语相当流利。

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配合彼得森的工作。

生意由他谈，主意由他拿，流川的日程由他掌握，我只要跑跑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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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流川回来的目的只是训练、比赛，连广告都没接。

我觉得自己真是接了一份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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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幻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 ?1 w+ u" B: h7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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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突然更改航班，提前到了日本。

彼得森有点恼火，但是以他对流川的了解，决定还是不要多说比较好。流川枫在篮球方面相当自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应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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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去接机，然后陪同去大阪的集训地报到。 * E: e) `0 V8 k7 H5 l- h9 O

在机场傻傻地举了半小时牌子，愣是没人来跟我说：“我是流川”。等到这一航班下来的人统统走光，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www.micchi14.net: @( N* M! |) H) f0 h2 k3 _) V

等的过程中，打了四五个电话给流川，用户一直关机。   b" ~6 A: E; K* j* \

我怒。 ' l( e3 I& t/ h8 ?: P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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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找不到人可不行啊。 # M$ }' X' U& p#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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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再打。

“……嘟……嘟……流川枫。”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冷淡清澈，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照片，一样冷淡清澈的眼神。 & W$ C+ l; P! T2 [% i6 @&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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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叫田村和正。”急急做自我介绍，“彼得森先生要我来接机，我现在的位置是机场4号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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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去看朋友。” ; S  F3 l% G9 I6 [: H" a

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样的安排？虽然流川的日程不归我管，可是今天接到的指令是要安排他住宿然后明早去大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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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那我什*么时候方便去接您？”

“明天我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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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是……”

对方已经挂机，剩下嘟嘟的拨号音在我耳边回响。 www.micchi14.net8 x8 p! O: `( {, l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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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细胞动物……我无力。 3 n3 `' ]* S: G- |( Z; `' B

要向彼得森汇报吗？犹豫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流川明天应该会按时出现吧。现在告诉彼得森又没什*么用。 / u+ ]' {2 I- a6 p. D

最多是逼我去把流川抓回来，而刚才电话里的流川告诉我，没门；或者，眼开眼闭放他任性一次，那我又何必多事？

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5 ~, O& t& h3 i- ]

次日早晨，我还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酣眠时，彼得森一通电话把我叫醒：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 t* H6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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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on earth are you doing? I'd supposed that Rukawa should be with you but where is he now?”

“……啊？拜托请说日语……”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2 Y; j, h) i, w  B

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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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电话那头压得极低极低一声shit，然后我知道了，昨晚有人目击流川枫与情人密会，男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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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5 @0 C9 @, e3 K

套上衣服冲出门去买报纸。连着跑了十一家报亭，回答都一样：“《日日快报》？卖完了！” 4 O5 G+ ]& P$ [. ^& w%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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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以诡异的眼光瞟我，嘟嘟囔囔说“怎么这年头年轻人口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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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成不？我这是工作、工作！ www.micchi14.net! a* Q+ G2 e+ N0 g& M8 Y5 h' O

忽然瞥见路边便利店的报架上大大一行字“流川枫同性情人大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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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了！

急忙冲进去抓报纸，和一个中年欧巴桑撞个满怀。

到底年轻还轻身手敏捷，踉跄之下先把报纸抓到手，就听耳边一声惨叫“最后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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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抬头撞上一双哀恳的眼神：“这位先生，手里的报纸让给我好不好？”

吐血！不顾对方由哀恳变成飞刀，紧紧抓着报纸扔下零钱仓皇撤退。 2 y9 T1 N7 u7 Q: K

回到家里才定神打开报纸看。 / ~2 }, [1 ~0 x: B& M'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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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触目惊心的大。流川枫我是不认识，反正就一个背影而已，面朝镜头的这个，什*么形象啊，头发乱七八糟，眼睛都还张不开的样子，还裹着皱巴巴的T恤衫！ www.micchi14.net! w( _2 q& D5 H- y! ~

三井寿？什*么人？之前看过的关于流川枫的基本材料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想不起来啊…… 1 v+ G& U; i; I" Q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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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真是个麻烦制造者！ ( T* f7 c3 Z( e: H

生平第一次，只看一张照片就讨厌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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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算彻底明白什*么叫跑腿了。 5 R. a( G/ |5 N5 A% j  X.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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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到大阪大阪到东京，这辈子都没这么频繁地乘坐新干线。

还有这辈子都没频繁做过的鞠躬、道歉，天天说几千遍对不起。 . s9 z3 m* B0 f0 C* f

本来绅士风度颇佳的彼得森也抓狂了。他对同性恋没有看法，但是，这件事让他的工作陷入极大被动，所以我的知情不报就变成了天大罪状。 ! [& x' B5 g' _  b( j9 N

可是，我并不知情啊……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8 {5 W1 n/ P0 B8 f& g

怎知道流川是去见三井。 www.micchi14.net' u3 x. g1 l!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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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知他们会被拍到照片。而且居然还有两张！

拜托你们要幽会也低调一点成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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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比强烈地后悔接下这份活。

对三井寿的讨厌有增无减。 ' e$ P# {& ]  S, ?7 u, ?

由于这起突发事件，原本应该在大阪就地召开的赛前发布会临时决定移师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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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服流川枫的。这几天来他一直一直的沉默，只有脸上的固执从未减退。 www.micchi14.net/ t. @  l# y& B; v$ Z/ a

彼得森让我和三井的学校沟通一下，他还没有毕业，更面临未来前途，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

和今西教授碰面，双方一拍即合。

果然对学校来说，声誉和面子都很重要。呵呵。面子社会啊。 & z( f$ @  A) K( c# u$ J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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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流川枫居然同意出席发布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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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森很高兴，又有一点不放心。为保险起见，觉得还是应该弄清三井的立场。于是我如约在那天上午去了今西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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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果然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W0 U) @5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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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情圣？一句喜欢，就把前途和事业统统抛弃。我最讨厌这种任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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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见到他，更加讨厌。 - S4 ?. k+ v& [& G5 l9 O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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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照片上邋遢到不能看，真人怎会这么，呃，养眼？ ) y5 V; f3 i1 [, G8 z) [

不是应该很憔悴么？失去了事业不是应该很沮丧么？ 8 h  v( R" D, g/ S

为何还能站的那般笔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1 ]( {& d5 z1 ~( T$ x% {

我最讨厌这种死撑死撑的人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E# y3 n2 }( h  U% ]% g3 d

告诉他流川要出席发布会，请他一起参加，看到他脸色骤变，眼神也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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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反应让我感到满意。www.micchi14.net# x8 [5 G. G. u+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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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害我这么惨？活该！

但是，我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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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最后变成了流川枫的真情告白。

真是爆炸啊。没想到流川会为三井做到这个地步。$ Y& I3 A5 v* Z3 R

看他们手牵手站在那里，想想之前三井也作了一样的事情，我居然觉得，这样不也挺好吗？

篮协那帮官僚大发雷霆，说为什*么三井寿会出现在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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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彼得森又对我咆哮，我的自作主张再次成为罪状。 www.micchi14.net: ]0 H4 U% q* U4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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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都是你的错！ / R- ~$ t1 ^- v; K* z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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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知道，我果然果然，最最讨厌三井寿！) Q& ]+ d' H: L( U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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