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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美彭措法王最后一次在五明佛学院向学生授课的内容

已有 216 次阅读2010-4-16 21:27

【晋美彭措,对于佛教徒而言,他是宁玛法王,色达堪布,一代大德;对不是佛教徒的他者而言,他是当代西藏著名的宗教学者。他于1932年出生于西藏的多康地区;于200417日(藏历1115日)在成都圆寂。临终前,晋美彭措最后一次在佛学院向学生授课时,专门做了一场很长的发言(佛教徒谓之“开示”),为了让现场的汉人学生得以理解,特由佛学院精通汉语的堪布索达吉全篇口译,后来在晋美彭措法王圆寂之后,该发言发表于五明佛学院的网站上,不读则已,读后甚觉振聋发聩,令人震撼。这并非一位远离红尘的衰老僧侣两耳不闻山外事、一心只顾己修行的心得体会,而是立足于危急当下、直面这滚滚红尘,向广大学生发出的痛彻肺腑的恳切之声,也有扼腕痛惜,更有难忍的呐喊,对于佛教徒来说是一击击棒喝,对于不是佛教徒的藏人或其他族人来说也有警醒的作用。为此,特转载于此,也是呼应最近正在热烈进行的有关藏传佛教与民族、社会和时代等等关系的讨论。】

索达吉堪布口译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无垢光尊者!

       
一、对浊世众生的厌离

     如今,一切安乐、寂灭的源泉---释迦牟尼佛的教法,已如西下的夕阳,快接近湮没了。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大部分的高僧大德都已圆寂,前往各自清净刹土。因而我们就像被遗弃的孤儿那样,羁留于这个世间,哪里还知道要去追求解脱大道啊!此时正值释迦牟尼佛教法的末法时期,恰逢五浊兴盛,地处南瞻部洲的藏地雪域也在所难免。在看到野蛮无知与不修正法的人比比皆是后,我对此世间、世人生起了强烈的厌烦心。

     无垢光尊者当年曾面对他所处的时世,唱出了一曲让每一个希求正法、希求真正高僧大德教诲的佛教徒都感到伤心难过的“厌离道歌”。在他的心迹表白中,尊者对末法时代颠倒错乱的种种丑恶现象进行了最严厉的抨击,并因之而抒发了自己对乾坤混乱的时代与人的极端厌离之心。但我们心里都很明白,一个真正的大成就者,越是对愚痴的众生心生厌离,才越是会悲悯他们的愚昧无知。故而我们才体会得到,当年为什*么尊者一边痛斥丑陋的人世百态,一边又会时常潸潸落下哀伤的眼泪。而七百年后的今天,人的品质就更加低劣了。据说现在在某地大城市和繁华区域,也常有歹徒出没。除去胆量过人和愚昧无知者以外,一般人外出时大多不敢携带过多现金。而原本为观世音菩萨所化之清净藏地,暴力事件也时有发生。正可谓满大地都充斥着蛮横无理、卑鄙无耻之徒。故而品行端正、如理如法维护生活的人,在人群中所占比例越来越小;依靠损害他人、欺骗掠夺等非法手段追求享乐的人却充满世间。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在假冒僧侣,打着佛教的旗号来骗取他人的信任!对此,我无法不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末法时代,众生的发心多为恶念,所作所为也多为恶行,以此心行,能摆脱痛苦的当然也就为数不多。因为世人心念、行为之转变均需随顺外境,而冬夏更替、风雨不调,都可导致各种痛苦于瞬间生起。更何况现代人的贪欲之心又极为强烈,心中整日被痴暗、无明所笼罩,这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生起善心并引导善行?对此,我也不得不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现在的世间人特别喜欢追逐低级而庸俗的时尚,将不合人伦的叛逆行为当作新潮处处标榜。因而,各个民族的优良传统几乎都被全盘抛弃,就连藏地的出家人也失去了以往的庄重形象,在家人更是不伦不类,在行为上光怪陆离、千奇百怪。本来,僧人在着装方面历来都有较为详细的规定,本该身披袈裟、穿裙子、剃除须发等等,因为如理如法穿僧衣具有很大功德,这在律藏中均有明确记载。然而,现在的个别出家人,有些却上身穿着皮夹克,下身穿裙子,还浑身喷洒香水,真是不僧不俗,简直就是魔王形象!另据西藏以往的传统,身为一名密咒士,应当蓄长发、着白裙;而其他在家人也都没有穿长裤的习惯。然而如今的藏族男女,却一改以往的民族传统,都开始竞相改穿长裤了。

     但是并非所有地方都如藏地一样,据我所知,有些国家和地区至今依然保持着着装上的优良传统。比如当年莲师和益西措嘉佛母经常闭关修法之处---不丹,其民族沿袭自古至今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不丹与西藏本属一个国家,近百年来才独立分化出去。那里的男人至今仍禁止身着长裤,,所以当他们穿着裙子坐下时还会露出膝盖。而作为一国之主的国王,更是非常注意仪表风范。他日常起居时经常使用黄*色披单,其他人则只能使用白色或者红色,绝不可上下错乱。另外除王妃以外,任何女人的头发也不准蓄过一定的长度。而且,即就是王妃偶尔在形象上略微打扮得西化一点,国内的群众便马上会议论纷纷、颇有微词......

     再回过头来看看今日的藏地,除了类似于色达这样的偏僻地区以外,几乎到处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所谓的新鲜事物可谓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许多单纯的藏民在汹涌的现代潮流面前开始无法抵御这些往日从未遇到过的诱惑,从而一改昔日的生活传统,也纷纷追求起新奇与怪异来,以至于最后连评议也变得不藏不汉,不纯不正了。短短十余年间发生的这些变化,的确令人难以接受。放眼环顾如今的整个藏地,且不说佛法的清净传承了,就是能够保持古代优良文化及生活传统的藏人都已是非常罕见。每当看到这些末法时代众生的丑陋形象,我就抑制不住要生起极大的厌烦心。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藏地的生活曾经与天界无别---夏天风调雨顺、秋天果实累累;人们的生活幸福美满---没有疾病,也没有烦恼。正如华智仁波切在《莲苑歌舞》中所讲的那样:整个大地美妙异常,到处充满了快乐!然而往昔的亭台楼榭,如今已不复存在。荒凉的大地上,猛兽出没、盗贼横行。人口倒是越来越多,但行持善法、佛法的人却越来越少。而且人们赖以生存的自然资源,在越来越旺盛的人类贪欲的掠夺下,正变得越来越匮乏。人们心中的快乐、自在、和谐正在被痛苦一点一点地慢慢侵夺......

     的确,如今众生的痛苦与烦恼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天灾人祸,以及内在的秩序紊乱、人性贪婪,导致众生共业往往以各种灾异的方式显现出来:春天反倒寒冷,夏天又遇干旱。秋天冰雹成灾,冬天大雪封山。如果身为农民,那真是要忍饥挨饿,食不果腹了。而牧民的牲畜也时常会遭到瘟疫与寒潮的袭击......

     但是,当某些人在贫穷与痛苦中苦苦挣扎时,另外的一些豪门富贾及达官显贵却又在穷奢极欲中暴殄天物。他们对待财物无比悭贪、执著,吝啬之心异常强烈。这些人非但不能对穷人进行布施,甚至对碰到的一些外出化缘的僧人也不愿提供帮助。更有甚者,有些还找出种种似是而非的借口,对出家人进行攻击和诽谤。诸如说什*么现在宗教政策开放了,连出家人化缘的方式也开放了等等。这些人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你心有疑虑或不信佛教,可以直接声明,真正的出家人对此绝不会介意。反之,如若家中富有且条件许可,则当尽力供养僧众,如此则可为自己和家人培植不可思议的功德与福报。古代一位大德曾经说过:当乞丐或其他人前来化缘时,应当满心欢喜地尽快布施,哪怕只拿出一点点青稞也好,千万不要恶语相伤。按佛陀的教言,僧众肩负着引导众生走向解脱的重任,故而是众生殊胜的福田,每一个在家人都应把供养出家人当成是应尽的义务与光荣的职责。但由于贪著财物的缘故,如今却很少有人能这样做。面对着众生日益加重的物欲与自私心态,我不由得要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当我们供养僧众的时候,哪怕所准备的财物极其微薄,也应选择一位具有法相的善知识当作供养的对境,而不要盲目相信那些心怀叵测的奸诈之辈。喇拉曲智仁波切曾经指出:福德浅薄之人即就是供养财产,也不会遇到真正的福田。此话十分有理,确是金玉良言。现代人往往是非混淆、真伪不辨,因而很难值遇真正殊胜的大善知识。这样,他们即便是想种福田也是枉然。因为以他们那没有智慧的凡夫分别念来观察,具有智慧、守持净戒,却又生活俭朴的出家人,往往要遭受这些人的贬斥;而对那些信口开河、妄说神通的虚伪狡诈之徒,他们倒会钦佩有加。这些人的见解如同猫头鹰的眼睛那样,永远也是见不到阳光的。

     无垢光尊者曾经说过,一位公平、正直、内心中蕴藏有过人智慧的人,往往会遭受世人误解,被人讥谤为品格虚伪;而知足少欲的行者过着清贫的生活,大家又会认为他缺少福德;真正具有佛法修养的人,大众又经常以之为愚昧、软弱;如果你在如理如法地进行修持,众人可能会当你脱离现实、自命清高,从而产生重大的偏见。在这种种情况下,谁会成为这些颠倒错乱的凡夫的供养对境呢?无垢光尊者一语道破:恰恰是那些一心捞供养,根本不事修行的人们。的确如此,纵览当今时势,有些人表面上挂着堪布、阿闍黎的名位,声誉广大、名气远播,实则并不珍视佛法,只知追求世间种种妙乐享受,真正悲悯众生者实是寥若晨星。许多所谓的 “高僧大德”往往皆是徒具虚名而已,这些人外著僧衣,道貌岸然,行为举止也似乎清净如法,其实他们的内心贪欲却像烈火一样炽盛---名声小的追求一般财富,名声大的追求巨额财富,这就是他们的人生目的!但就是这些人在堂而皇之地夺取名闻利养,而普通凡夫也竞相恭敬、供养他们。这真是末法时代佛法的悲哀、僧众的悲哀、信徒的悲哀。

     据《俱舍论》及其它一些论典的记述,要想证得真正的禅定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以这项条件来衡量当今的修行人,则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记得无等塔波仁波切有一次曾向自己的上师表白道:“在七八天内,我的相续中连一刹那的分别念也不曾生起。”而他的上师,至尊米拉日巴仅将之确认为一种欲界禅定而已。以无等塔波仁波切的修证与成就,他当时所达到的境界尚且如此,更何况现代的这帮整日起识造境之辈呢?社会是这样的喧嚣和浮躁,人们相续之中的烦恼与分别念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片刻也未曾停息过。这样的环境与心行让行者又如何能证得欲界以上的禅定呢?因此,我们应时刻审视自相续,看看是否存在片面追求神通而不重真正的修定、修慧的过患。如果存在的话,则应当痛下决心予以断除。

     再来看看当今那些外出“弘法”之人的行为吧:他们动辄就自称为活佛或大成就者,借此欺骗众生、聚敛钱财;有些出家人则胡乱授记,利用打卦、占卜欺诳他人。不过他们的这种做法,却最易获取不事闻思、不重慈悲的“行者”们的首肯,因而用不了多久工夫,这帮“神人”们便会声誉鹊起。这些人的如此作为当然会种下地狱的种子,但他们却不自知这种种邪行有如此危险!

     以上只是就某些方面痛陈了当今社会种种非理非法的现象,如果就佛法的整体状况而言,那没落的情形就更令人耳不忍闻了。以前,德格地方有过一位法王名叫单巴才让,他创立的佛法教规曾颇令世人瞩目。如今,这一切早已荡然无存了,就像逐渐远去的过去一样。受藏传佛教滋润的藏族人生活的几乎所有方面,都在发生着或多或少、或迟或速的退化、倒退、堕落现象。

     尽管现代社会的科学技术比较发达、物质生活也相对富足,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佛教并不兴盛。而在法王松赞干布和赤松德赞时代的藏地雪域,人们依靠殊胜的佛法而非发达的科技来治理国家,却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不过随着世事变迁,这些曾经有过的兴盛也渐渐地走向衰败。时至今日,人们大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对高尚的行为不加以推崇,对卑劣的行径也不进行抨击。在一味畸形发展的科技催动下,精神文明反而在高度发达的物质世界中悄然失落了。

     在显松德赞和莲花生大师弘法利生的年代,世上存在着两种行为准则,即人规(世间准则)与佛规(超世准则),它们都是督促世人行持善法的社会道德规范。例如人规中规定:即便是在家人,也不可行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等诸恶业,如有违犯,必将受到严厉惩罚。而今呢?道德沦丧、世风日下---杀人的罪犯竟受到众生的敬仰;而寡廉鲜耻、利欲熏心之徒更是能获得“事业”上的成功,备受世人拥戴;那么忠厚善良、奉公守法之人的境遇又如何呢?他们反倒会成为不适应这个社会的弱者,遭到大家的嘲弄---这种种扭曲的现象实在是发人深省、引人深思啊!

     以往正法住世时期的藏地,无论白天、夜晚都非常安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民安居乐业,到处都充满了祥和的气息。在松赞干布时代,每当新年来临时,从中原、尼泊尔等地赶来的八方使节便云集拉萨,游人商贾更是往来穿梭,热闹非凡。当时藏地所具有的这种凝聚力,无疑是靠佛法产生的向心力。但这些景观如今早已是时过境迁了,现在的藏区道路上,劫匪横行、危机四伏,人们担惊受怕、怨声载道;不仅如此,最关键的是,藏人的心中已渐渐抛开了神圣的佛法。如此发展下去,没有了佛法的熏陶与约束,藏人的将来更是不堪设想。看到这种令人痛心的变化,我能不生厌烦心吗?

     古代的藏地民风纯朴,大多数人品行高尚,极少欺骗他人。如果做错了事,就会马上感到羞愧并立即忏悔。并且大多数藏人都非常讲求信誉,很多人为了恪守誓言,即使以付出宝贵的生命为代价也毫不吝惜。然而,现代人为了达到种种个人目的却可以不择手段,哪里还讲什*么高尚人格、羞耻之心,又哪还有信誉可言?他们会因贪图一点蝇头小利就不惜背叛亲人、践踏法律,这种无耻的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另外,古人对待给予过自己关心和帮助的人,大多心存感激、牢牢铭记。等到因缘成熟时,不论达官显贵还是山野村夫,都懂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今人非但不能如此,反而常常要恩将仇报。对于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我又如何能不生厌烦之心。

     再从日常礼仪来看,以往人们在见面时态度温和、谦逊,言语礼貌周到,相互之间极为友善。现如今的人们即使本无仇怨,见面不久之后也会产生隔阂与不快,继而就生起嗔心。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人与人之间已没有了感情可言,各个背后都怀藏有自己的利益目标与贪心。这样的利益冲突的结果,当然是使人们的关系发越发冷淡而僵硬起来,冲突也就不可避免地要产生了。也有的人在相识之初感情还比较融洽,但旋即反目成仇、互不往来,人与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还因为今人的心胸过于狭隘,并且变化无端,导致人与人之间不能和合。明显的表现便是,目前社会上的诉讼案件变得越来越多!许多人甚至对自己的亲友也不能关怀照顾、慈心相待,性情暴躁得如同毒蛇一般。

     这些人一般都是些不希求佛法,却贪念世间妙欲之辈。发展到极端,便会对自己的父母也忤逆不孝,经常令他们烦恼伤心。父母必须恭敬承侍,不能违逆他们的正当要求。如果对他们也生起所谓的“厌烦心”,那只能是无大悲的一种掩饰与借口,这些人连自己的父母也敢顶撞打骂,更谈不上好好瞻养,致使年迈的双亲衣食无着、流落街头,晚景十分凄凉。还有更令人发指的,某些败类竟因为家庭琐事,灭绝人性地残杀亲人,这样的衣冠禽兽实在是猪狗不如!

     而所有这些无不正应验了莲花生大士的授记:在末法时代,每个男女老少的心中都有一个恶魔,而且并不是因环境的改变才造成这种结果,其根本原因乃在于众生的行为自己趋向恶劣之故。

    进一步讲,以往不仅人与人之间,甚至部落与部落、国家与国家之间都能和睦相处、平等相待。如今的情形却恰恰相反:世界上很多国家、地区之间都在爆发冲突,到处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所谓的和平年代也并不和平,即便是同一集团内部,其成员国之间也会因各自的利益矛盾而勾心斗角、暗动干戈。与此相应,社会上也很少有人能真诚相待,大多数人在相互交往中都是互相戒备、互相损害。整个人群中到处都弥漫着尔虞我诈、恶意中伤的氛围。对此,我也生起了强烈的厌烦心。

     另外,古人的视野、胸襟也要比现代人开阔,绝不会因区区一叶或一利而障蔽视线。所以他们的举止超脱、豁达,甚至对怨敌也能够容忍。而今人则往往将芥子般的利益视若泰山,以至父子反目、师徒结怨。每当见到这样的恶劣行为,我就不禁生起厌烦之心。

     以往在遭遇灾难之时,大家都能相互帮助、共度难关,并借此忏罪积福、清净业障。而现代人却因为种种理由,经常为一已私欲之满足而造下无边罪业。在这样的大气候下,贤善行为就像消散在天空中的云朵那样,已难寻踪迹。我对此也生起了强烈的厌烦心。

     再从人格方面衡量,在古代,大公无私、两袖清风的官员多得数不胜数,哪里像如今的藏地,能全心全意利益众生的人已如白日星辰般稀有难得。一些官僚为了达到小我之目的,往往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在他们心中,除了装满个人私欲外,一无是处。唉!如今的人们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忙碌,这个世界真是令人伤心难过。

     更让人难过的是,现代人还时常口是心非,心中的真实想法与实际行动,往往与口头的冠冕堂皇背道而驰。比如有人热情地邀请你到他家做客,但内心却并不希望客人出现;当他很慷慨地声称要赠送别人名贵物品时,实际上却一毛不拔,吝啬透顶。每当我看到这些人间丑态,就不禁生起厌烦之心。

     而古人无论面对任何人,基本上都能够平等、谦逊、虚怀若谷。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言行谨慎、恭谨行事。至于弟子在上师面前,那就更是毕恭毕敬,他们时时刻刻都想方设法令上师生起欢喜心。然而今人却勇于为少许利益就不顾因果,即使为此落得个身败名袭、恶行累累也在所不惜。

     此外,古人也愿意听取别人的不同意见,接受他们的忠告。今人却对这些逆耳的忠言无法容忍,只愿听到一片赞美之声。许多人一旦受到恭维,便如饮甘露,心中欣欣然忘乎所以。如此一来,自己对自身与周围环境的认识,便会距离事物的真实面目越来越远。我对此也不由得生起厌烦之心。

     如果再从智慧的角度来对比,则古今之间的差距更不可同日而语。当古人对某件事物要作出判断时,他会首先依赖佛法的标准,其次才参照世间法。要知道,一个人能够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运用佛法的智慧去观察和抉择,对一个人的人生与事业该是多么的重要!然而今人却盲目地听从自己的私心与他们的分别见解,更谈不上运用佛法。像这样连世俗生活的常识与道德都不具备的人,又怎能不造下无边罪业呢?我对此也同样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全知麦彭仁波切曾特别强调:无论我们从事任何事情,事先都必须运用智慧观察。如果自己缺乏这方面的能力,那就应该向具有头脑的人请教,在权衡得失之后,方可付诸行动。对修行者而言,若欲成办某种事业,则一方面应在上师面前询问讨教,同时祈祷三宝加持;另外还要自己认真分析、反复思考,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只有这样,他的选择才会被称为明智,才能够避免自损损他。相反,如果处处以自我为中心,独断专行,不经观察就随意行事,那不仅所做之事很难成功,还会为自己带来无穷后患,并最终把自己导向痛苦之源,只落得个心中懊悔不已的结局。

     同样的道理,国家大事如果不经过协商和研究,也会造成处理不当的后果,类似的例子在人类历史上随处可见。如果当权者唯我独尊,容不得他们的半点意见,那肯定会为其治下的人民带来巨大灾难,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是由此走向衰亡的。反之,如果一国之君能够胸襟豁达、礼贤下士,处理问题的时候集思广益,则可成就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业,其国这会变得更加繁荣和昌盛。例如当初藏地在修建布达拉宫时,每天都有许多大臣聚集在一起周密策划、具体协商,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所以雪域藏地最为辉煌的宗教与艺术的结晶---布达拉宫,才经历了历史上的风风雨雨,至今还巍然屹立在世界屋脊之上,并时时散发出经久不衰的魅力!

    以往的古人,正因为深解此中的奥妙,故而在行动之前无不深思熟虑、反复斟酌,以期达到最佳效果。今人却行为鲁莽、举止荒唐,处理问题异常草率,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也忽略过去。这样的人,其所作为无异于愚痴之辈的行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事业则定难成功,日后肯定会追悔莫及。

     今人不仅在人格、智慧等方面较古人卑下,若论及他们的本性,那除了“贪”字冠之外,更别无它种形容。现在的一些贪欲之徒,当他们不顾一切地攫取个人利益之时,那犹如饥饿的豺狼一般,根本不顾及他人死活的丑陋而凶残的面目,让我对之生起了强烈的厌烦心。

 

实际上,若要满足每个人的内心愿望,那你必须具有端正的态度和善良的心愿,并且在这样的前提下,如理如法地去行事,你的事业才会获得成功。否则,即便取得一些暂时性的效果,也不可能维持长久,一切终将付诸东流。无垢光尊者这样谆谆地告诫过我们,请大家一定仔细观察自相续,小心护持正念,谨慎地取舍善恶。
 
   
总之,末法时代众生的智慧实在是浅薄鲜少,其愚痴的行为如若广为宣说,两大阿僧祗劫也无法言尽!凡是听闻这些恶劣行为,且对佛法具有坚定信念的人,都应当对空上五浊恶世心生厌倦,进而远离尘嚣,前行寂静的地方去精进修持。

       
二、对不如法僧众的厌离


     
以上只是大概宣说了我对当下世界的厌离之心,因为生逢末法时代的人们,如果不接受佛陀的教言,他们的行为方式便只能像如上所述的那样,令任何一个正信佛教徒都难过而悲伤。这样的话,人们的厌离心当然就会自然而然地生起。
     
其实不仅仅是普通世人的行为让人看不到佛法的希望,就连僧团内部的人也往往心行不善。如若广述他们的行为,我想大众也会与我一样,更对这个人世生起不可遏制的厌离心。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法之徒,他们无恶不作、劣迹斑斑,我对此自然深恶痛绝。不过有时我又觉得这一切也还情有可原,因为这些人从来就没有福德资粮与机会去修习善法,因而根本也就不可能懂得取舍善恶。这样的话,造下罪业当然也就是必然的了。而某些出家人的行为不能合乎教规,这就令人不可原谅了。因为他们毕竟学习过真正的佛法,也通晓戒律,故而一旦破戒就纯属明知故犯。但我恰恰多次看到他们那令人大失所望的举动,这就让我不由得生起厌烦之心。
   
这些所谓趋入解脱大道的人,是多么可怜、可鄙,正是他们自己的丑恶行径,才使佛法进入末法时期,并且破坏了佛教在世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对此,我无法不生起厌烦之心。以下我要叙述的内容就与此相关,希望大家能够认真谛听。
 
   
究竟安乐的根本---释迦牟尼佛的教法,现今在人间弘扬已接近的尾声了,此刻正是正法隐没前最为危险的时期。正如古德世亲论师所言---世尊已入灭,无数高僧大德也相继圆寂,不尊重佛法的曲解者(分别寻伺者)开始摧毁佛陀教法,真正具足菩提心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贤劫千佛将要示现成佛的地方---印度的金刚座,其所在地的菩提迦耶和附近的大城市,当初,佛法之兴盛犹如日上中天。但如今也无可奈何地归于觉寂,人们再也无法见到昔日那种辉煌的景象。至于释尊降生、苦修、成道乃至传法的诸多圣地,也已面目全非。
 
   
譬如释迦牟尼佛居住了二十四年的舍卫城,当年曾是古印度一座繁华的大都市,现在却连一间佛堂也没有留下,仅仅剩下僧众寮房、比丘尼经堂等几处遗址。此外,佛陀涅磐处如今也只遗留下一个小土堆,涅磐像也是由泰国与日本的信众日后所造。而在世尊曾讲经说法的王舍诚、广严城、灵鹫山,现在我们已根本无法再寻找到佛法的踪迹。至于那些众多天人居住过的地方,如今也大多变成一堆堆黄土,许多佛陀转法*处的佛塔也不复存在。
 
     
历史上,印度以金刚座为主的无数圣地曾惨遭外道蹂躏,许多地方至今仍被他们占据,情形十分可悲。在古代,异教徒如盗匪一般的军队,曾计划摧毁金刚座的全部佛塔(佛陀圆寂后不久,由阿育王在此建造,龙猛菩萨又于其上加造。),并砍倒佛陀成道于其下的菩提树。幸而有内道居士将菩提树的树枝暂时转移到斯里兰卡,又将佛塔将埋洞中,这才勉强躲过劫难。

 

本来,作为释迦牟尼佛教法的发祥地,以及古往今来无数高僧大德弘扬佛法的道场,印度的佛教应当极为兴盛才对。但诸法无常,世间的一切往往事与愿违,如今那里真可谓物是人非。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令人唏嘘感叹,心中生起无限悲凉!


    
不过,与其要在外道身上找原因,还不如反观自己。回过身来,我们就会发现,末法时代的种种征相,其实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出家人身上。例如有些形象上的出家人,打着大活佛、大阿闍黎、大和尚的旗号,但他们自诩的标准,不是来自以佛法修证层次为宗旨的判断,反而肤浅地认为只要拥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就能成为高僧大德。在他们心目中,甚至嗓音悦耳也成了当法师的资本。这些人从不闻思修行,也不具备些许功德,有的甚至连最基本的佛教常识也弄不清楚,常常表演一些将五方佛误认成“可怜如来”等的笑话。他们的行持在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不免让我们为佛教的前途黯然神伤。他们这些人,仅仅是身穿了一身出家衣服而已,根本就不拥有与之相应的智慧。


  
然而,越无知的人却往往越加傲慢,当他们有幸见到真正的高僧大德时,非但一丝恭敬之心也不能生起,还狂妄无礼、目中无人。这些人表面上削发为僧,似乎舍弃了尘世的小家,实际上却在建立和维护另一个更大的名利之家。他们的心念仍旧觉湎在世俗的事物当中而不能自拔。看到这种迷乱的现象,我也不禁生起了厌烦之心。


    
其实据佛经记载,早在迦叶佛时代,就在一个人的梦中曾出现过一头大象,它的身躯已经飞出窗外,尾巴却迟迟不肯出来。这个故事暗示着释迦佛教法的末期,出家人虽然身体出家,心中却仍然保留着从事世间八法的愿望。


    
无垢光尊者就不无遗憾地指出过:如今真正具足法相的善知识可谓少而又少,如理如法的行为反倒成为众矢之的。很多寺院已类似于在家人的社区,与喧嚣的闹市毫无区别。作为佛教的道场,寺庙却不具备闻思修行的条件,这样的寺庙中安住的“法师们”,既无弘法利生的事业可言,也不护持清净戒律,我们对此都应当生起厌离。


  
同时,有些未破戒的比丘也仅仅流于形象上的护持净戒。他们虽然天天在积累资粮,而内心里却仍幻想得到今生的名闻利养。这种人也不可能存在解脱的机会。还有一些人本来就没有好好修持,却自以为行持如法,特别喜欢在他们面前吹嘘自己的善妙功德。看到这些人,我也只能心生厌烦。


    
对比他们,我便更加钦佩和仰慕我的根本上师托噶如意宝,我认为他老人家才真正具有大德风范。以常人观点来看,他的财富不可谓不丰厚圆满,但他本人却一生过着清贫的生活---日常生活异常检朴,有时候甚至到了缺乏食物的地步。但即便这样,托噶如意宝也从不轻易享用他们的供养,而是像普通僧人那样参加诵经,以获得其中所应分得的一份财物。如果仅仅从表面上看,他老人家的一生可说是非常平凡,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然而,其不凡之处也正在此---这正所谓寓伟大于平凡之间。托噶如意宝就是通过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向世人展现了他严谨的作风和高超的境界。但你千万别以为托噶如意宝是一个吝啬之人,在对诸佛菩萨的供养方面,他从不吝惜。仅以供类为例,在他一生中,平均每天供的灯就多达五百余盏!


    
但如今的一些所谓的高僧大德们,则不会这样行事了。他们哪怕只做了一点点善行,也会想方设法加以鼓吹,借机提高自己在世间的声誉。例如有人刚刚修建了一座佛塔,便对其又是拍照又是录像,随后就手捧照片跑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去大搞宣传。他会逢人就说:“大家快来看看哪,这是我一人建造的佛塔呀!”有的人甚至还会借机化缘,以便中饱私囊。针对这种悖离古训的做法,无垢光尊者在《三十忠告论》中也传讲了一些教言。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虽然脱离了尘世中的家庭,却仍然在寂静之处积累财富。也有人自以为戒律清净,其实只执著于依食住行等细微处,对更加重要的方面却满不在乎。他们偷盗、邪淫乃至杀害众生,对待因果毫无正信,仅仅具备严持戒律的假面罢了。每当面对那些不懂道理的比丘,我都禁不住会生起厌烦之心。


    
那些自以为已经远离红尘,却不懂得取舍因果、从不闻思修行的人,肯定无法得到戒定慧三学的功德,他们还会由此而五毒炽盛,经常处于迷乱散漫的状态。更有甚者,个别僧人连四根本戒也没有听说过,但当别人问起时,却大言不惭地说:四根本,我不知道,有个三根本可能是上师再加护法神吧!如果一个人出家修持净戒,却连一点佛法方面的智慧也没有得到,这就犹如天鹅在水中嬉戏,羽毛却没有沾上一滴水,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还有人一旦皈依佛门,便认为自己已经趋入了佛道。其实他既不具备正知正见,也不具备出世间的智慧和广大的慈悲心,只是获得了表现上的身份而已。这样的人,甚至对上师三宝的信心都不坚定。每当见到这种自欺欺人的佛教徒,我都会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而我们学院中的一些堪布、活佛(色达喇荣佛学院),在智慧、慈悲、戒律等方面都可谓出类拔萃、堪为人天楷模,无论就品格修养还是出世间的成就而言,他们都非常优秀,这在整个南赡部洲也希有难得。然而他们一旦到了其他地方,却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以前,我也曾安排一些德才兼备的大堪布前往藏地各大寺院。但这些寺院中的僧人们对他们却并不重视,致使这些大堪布、大活佛连一般寺院中方丈的地位也无法获得。现在的世人就是这样愚蠢,他们不懂得敬重那些具有智慧而又戒律清净的善知识,却对虚伪狡诈之徒倍加信任,这种现象令人非常遗憾而痛心。正如至尊米拉日巴对日琼巴开示的那样:“在藏地,智者不会受到恭敬,愚者却倍受拥戴;了义的佛法不会受到重视,对不了义的法门却备加奉行。所以,你应当努力追随智者和真正的善知识,支寻求了义的法要。”如今,这样的教诲对我们依然有效。
    
我还看到某些“金刚上师”并不悲悯摄受精进修行的弟子,反而贪婪地笼络那些只知以钱财供养的追随者。他们也从不善待禀性正直的人,只对虚伪狡诈之徒异常宠爱。如此觉溺于世间八法的“金刚上师”,让人怎能看到正法弘传的希望?


    
另外,现在还存在着以下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现象:对于生活清贫的智者,大家不仅不懂得尊重,反而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而对于拥有财富的人,哪怕其头脑愚钝无比,有些人也会追随着拥戴他们。有些活佛并不具备清净的戒律、深邃的智慧和广大的功德,仅仅因为他们拥有一点点财富,便立刻受到大家的敬仰,似乎钱财成了衡量他们价值的唯一标准。而此前的某些地位卑下者,一但其地位发生变化,或得到大笔财产,大家也随即见风使舵,对他奴颜婢膝、交口称赞起来!在这个末法时代,世人对智者不生恭敬,对愚者却阿谀奉迎,看到这些可耻的行为,我当然要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世界上那些以各种因缘而富有的修行人,头脑里往往被悭吝的思想所占据。他们非但舍不得利用财物于有益社会人生与佛法利益之方面,更不会对贫苦者进行布施。正如龙猛菩萨所指出的那样:“如果一个人既不享受也不布施,财富反而会成为痛苦的源头。”当这些人临近命终之时,恐怕将身无所剩,只能以恶业随身了。每当看到这些守财奴般的出家人的行为,我也只能对之生起厌烦之心。


    
可以想象,在这些人短暂的一生中,从早到晚都在辛苦忙碌,不停地积累着财富。如此沉浸于贪欲的游戏中,将日甚一日地远离真正的快乐。华智仁波切曾经说过: “拥有一条茶叶肯定会拥有一条茶叶的痛苦,得到一匹马的同时,自然也得到了一匹马的烦恼。”他在《大圆满前行引导文》中还指出:“拥有百数以上羊只的主人,必将堕入一次地狱。”因为得牧场中的牦牛、山羊若造下罪业,其主人也会得到相应的果报。其实,一个人的快乐程度与他所拥有的财富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必然而直接的因果关系,作为修行人,我想我们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如今这个迷乱的年代,却总有一些所谓的修行人沉迷在世间法当中,行为与普通在家人迥然无异。我对此无法不生起强烈的厌烦心。


    要知道,以上我所指出的种种过患,可谓满目皆是、令人触目惊心,纵使历经数劫也不能完全道尽。目睹了不如法的出家人的这些行为,我们更应该远远避开这些相似的出家众,前行寂静的处所,去精进修持胜妙的佛法。


    
前面我曾经讲过,有一些在家人并未听闻过佛法,也从来没有修学过戒律,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不知取舍因果,也还情有可原。但有些人明明在善知识面前听受过这些道理,却不能身体力行,还要终日散漫放逸,这的确让人心生厌烦。假若一个人不能认真地守持戒律,并且明知故犯,其过失会较通常不知而犯者更大。相反,如果造下恶业之后,心中能生起强烈的忏悔之心,则过患也会相应减小。因此,当我们理解了佛法中因果不虚的道理后,当力争不造新恶业,且厉力忏悔已作的恶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趋入菩提大道,走向解脱。

 

现在,还有的修行者在自相续中没有丝毫的慈悲心,却借助愤怒修法降伏他人。这种所谓的“诛法”,只能与菩提大道背向而驰。


    
曾经有这样一位出家人,他有一次到红原县化缘。当问及一户人家的生活是否平安时,主人回答说:“很好!”孰料他听到此话后,心中却大为失望。因为假若此户人家恰巧有亲人去世,他就有机会为其念经超度,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些财物供养。像这样的修行者,心地是多么邪恶!其行为必然会距究竟解脱越来越远。


    
还有些人开口闭口说什*么宇宙万法皆空性,宣扬内心,外境皆不存在,因果轮回亦复如是。其言下之意,就好像迷乱显现中的众生已经是佛陀一般。这些人还诽谤地道功德是不了义的法要,似乎他们已经完全证悟了空性,实则这群人不过是自欺欺人地堕入断见而已。对此,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和《大圆满心性休息》中都进行了专门破斥。虽然大圆满的究竟心法中存在着本来无生的大空性境界,但这种大空性却与断见派的“空”有着天壤之别。这些人并不了解胜义谛中的空性和光明智慧,竟将断灭空当作心的本体,在这种见解的支配下,即就是他们在精进修持,也只能获得世间的有漏禅定,而不可能通达显密最深教义。与此相反,有些人虽然不能阐述大圆满的义理,但他们的内心却已得到最高的修证果位,这样的修持才具有真正的意义。而那些断见派法师,虽然穷其一生在闻思修持,也不可能证悟圣者的究竟密意。如果他们再轻率地向众生开示所谓犹如虚空般的空性---即将断灭空见传授给他们,相对于某些行者证悟甚深实相后的教导而言,他们的过患,也将犹如虚空一般无有穷尽。


    
这样的修行人如若再不警惕,必将堕入否认空有不二的歧途而无法自拔---他们既不能证悟心的本性实相,因而对远离一切戏论的法性本性一无所知;同时还不负责任地说什*么一切分别念均系于法身,故而劝告他人不要遣除这些分别念。这些口头上宣讲出来的内容,无非是他们自心的迷乱呈现。对此,无垢光尊者在《法界宝藏论》中,曾进行过专门的论述,而《大圆满心性休息》中对法身与阿赖耶识之间的差别,也分析得条理分明。以往,我在传授《大圆满心性休息》时,已将觉性本体、觉性妙用所显现的智慧,向大家阐述得十分清晰---假若所持分别念即是法身,那妙用和本性也将无法区分。


    
还有人根本不了解觉性远离一切戏论的本质,他们反而将暂时的风心觉受执著为是究竟实相。这种人这么见闻觉知下去,只会使自己的贪心增上;烦恼无穷,来世也必将堕入恶道。也有人对其他宗派的论典、续部、乃至佛陀教法概不承认,觉得只有自己所著、所传、所修才举世无双。如今,像这样的世间种种邪道也并不罕见。


    
还有人认为自己实修的证量非比寻常,他人闻思显密经续实在是愚不可及。其实,在一切善法中,闻思的功德特别超胜。因为听受佛法是所有功德之基础,即使从头至尾圆满地听受一切课,其功德也无量无边---单凭这一点,就足以遮止转生恶趣。喇拉曲智仁波切指出,谁若诽谤闻思,谁就不会踏上真正的解脱大道,否则,石女也可生子。萨迦班智达则认为,如若不曾听闻教法,修行就不可能取得成就。故而,那些只愿打坐参禅,不仅自身没有深入了解教理之愿望,反而将闻思看做修道障碍的修行人,他们的观念实在荒谬。即使本师释迦牟尼佛在成道之前,也于众多善知识面前听闻过教理,并发愿恒时闻受佛法。如果不凭借闻思之路就能取得成就,那真正是天方夜谭了。


    
也许有人会对此心存疑虑:普贤王如来证得佛果、缘觉菩萨证得阿罗汉,他们均未经过闻思,那么我们为何一定要特别强调它呢?怀有此种疑问的人,其实并不了解事物的本来实相。首先,普贤王如来是最上根利器者,无人可与之相比,其次,缘觉菩萨是最后有者,于多生累劫之中听闻了无数佛陀言教,直至此生才最终成就,我们亦不敢与之相较。故而,作为因地凡夫,若想获得究竟解脱,不依赖闻思还能依赖其他什*么途径呢?那些除了修习禅定以外便一无所知的人,实际上极易陷入修法的迷途,因为如果不具备般若正见,那他们则不可能真正做到舍弃世间八法。所以,哪怕仅仅听闻一句佛法,也具有无量功德。

 

然而时值末法,众生刚强难化,行持善法都已成为对他人的苛求,更何况要求人们都深入经藏呢?纵观世间的这种种现象,皆因众生为宿世业力所牵,行动毫无智慧所致。


    
许多根性下劣之人,对上师苦口婆心的教诲也不能铭记在心,即使了解了佛法教义,仍然要屡屡犯下各种罪业。这些恶业的根源必须铲除,否则就无异于出卖佛法,其过失可大过山王。要知道事物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少数人毁坏戒律,就有可能为整个僧团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应谨慎行事,注意不要玷污上师乃至僧众的声誉!

如今,佛法的莲花已经无奈地枯萎、凋谢,引人解脱的明灯恰如西山的落日,只留下一抹感伤的晚霞。而浊时众生的无边过患,却犹如大海一般广阔无垠、横无涯际......


    
正因如此,我们才一定要发愿断除自身的种种贪执,趣向寂静之地,修持甚深佛法。这样,我们才能走向最终的解脱。而所有教法当中,唯有大圆满的意趣最为深奥,成就最为速疾,加持力也最为殊胜。作为大圆满的修行者,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善待这一手中的如意宝呢?!还有什*么理由支用各种污言秽行与肮脏之意去玷污它呢?!
 
三、对恶性弟子的厌离

    
要修学乃至证悟大圆满,所有弟子必须依止一位具德上师,否则根本无有修成之处。而在依止上师的过程中,的确又会出现许多问题。因此,我早年虽然追随过众多的善知识,即使到今天也仍然对藏地雪域的诸多大德具有强烈的信心,但因唯恐在依止过程中出现种种过患的缘故,故而已不敢再像当年那样前去求法。而我于下面将要讲述的种种过失,即是属于弟子眷属们的恶劣行为,希望你们能努力断除,否则就不可能从上师那里得到多少加持与清净传承。


    
有一些上师对无量众生发起广大菩提心,发誓饶益天边无际的一切有情。但怎奈现代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那些永不知魇足的弟子,对含辛茹苦传授给他们佛法,并且对他们施予财物的上师,非但不依教奉行,就连内心也生不起恭敬之意。看见这些世间叛逆,我只能生起厌烦心。


    
有些人初见上师时尚能生起无限的欢喜心,能将其视为真正的佛陀。然而为时不久之后,便将上师等同于凡夫,及至最终,甚至发展到见到上师就犹如面对怨敌一般,心生嗔恨且在言行上对上师大加贬损。对于这种现象,大家一定要提高认识:在你决定依止某位上师之前,必须对他进行详细观察。一旦确定要真正依止他,就应下定决心,始终如一地恭顺承侍,恭敬听闻教诲。如若中途背叛、诽谤污毁,则必定会违反密乘根本戒,以致招来堕入金刚地狱这等不堪设想之恶果。


    
虽然真正的具相上师会殚精竭虑地培养后学,并千方百计地用佛法的甘露,清洗弟子无始劫以来的障垢,他们传授佛法的恩德的确不可思议。然而,很多人对此却满不在乎。他们非但不能知恩图报,反而要颠三倒四地扰乱上师的心,这些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诽谤和损害上师,甚至连上师的眷属(空行母、弟子等),也无法躲避他们的打击和伤害。


    
有些顽劣弟子的相续中全无智慧,却竟然大言不惭地向他们传授教言。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他们便开始对自己的上师心存嫉妒,进而言语不恭起来。还有些人凭空就认定上师对自己不好,以为上师的所作所为全都在针对自己,因而只要受到上师的一点批评,就会暴跳如雷。其实,作为一名具有智慧的弟子,当上师指出自身的缺点时,应当心生欢喜,因为这才是上师对自己最为殊胜的开示。任何一位上师,除了向众生开显解脱道之外,都不能代替弟子清除他们自己的所有罪障,也无法将智慧直接转移到弟子的相续之中。释迦牟尼佛就曾对四众弟子指出过这一点,他说:“我如今已将解脱的大道开示给你们,而解脱与否就只能依赖你们自己了。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够客观地评价自己,并精进修持妙法,不要对上师的批评产生任何邪见。要知道,离开上师的批评与指导,我们永远不可能在菩提正道上迈出任何具有实质性的前地步伐。”

还有些人经常在师徒之间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试图造成上师与别的弟子之间的隔阂,以达到其个人的不良目的。如果这种人的阴谋得逞,那他必定会造下弥天大罪。


    
还有些业障深重的弟子,无论上师如何想尽办法对他进行福慧的各种饶益,也无法令其心生欢喜。例如某位上师共有十名弟子,当他对其中的一个稍显器重之意时,其余的九个则都会心生嫉妒,愤愤不平,尤其在尼众当中,这类事情会经常发生。比如当某位尼众对上师表露出较为坚定的信心时,其他人对她乃至此位上师就会另眼看待。甚至某位上师仅仅让一位尼姑去烧一壶茶,也有可能使这位尼师遭到形形色色的诽谤。在这种嫉妒心泛滥的情况下,有的上师为了利益大众往往付出了毕生心血,但就因为这些区区小事而横遭诽谤,以致弄得名誉扫地,一生的心血都被无端践踏。


    
还有一些做弟子的,对待上师非但不能知恩报恩,反而恩将仇报。在他们的心目中,上师摄受自己不但没有功德,反而是一切过失之根本。如果哪一天上师对某位弟子说了一些不悦耳的言辞,或当面批评了几句,弟子就会忘记上师以往对自己的教言,甚至将昔日如海一般的恩德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对上师的憎恨与厌恶。这种品行低劣的弟子如何能不让上师生起厌烦之心?


    
另有一些人则口是心非,他们表面上称赞自己的上师睿智慈悲、人间少有,口口声声要将自己的身、口、意三门供养给上师,还说为侍奉上师宁可舍弃身命等等等等。然而如若窥其内心,就会发现这类人的相续恰恰与佛法势同水火,无法调和。他们的行为与他们的誓言正好背道而驰。别说为上师舍弃身命了,就连从内心赞叹上师的功德这一点都做不到。我想这些人无论出家还是在家,都是些舌若莲花的狡诈之徒。


    
而有些弟子就像吉祥天女身边的黑耳一样,烦恼特别粗大,其相续中的贪嗔痴一个比一个旺盛。他们将上师的教导弃之一旁,行为恶劣,意识鄙陋,只擅长以花言巧语粉饰己过。这些人经常夸夸其谈、言过其实,说什*么自己正在断恶行善,修行已近超凡入圣。实际上他们时时处处都不察己过,还对别人百般挑剔、恶意中伤。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胡乱猜测别人,并擅长揭露阴私、诽谤金刚道友,总是把某男某女可能已经破戒了等非法言词挂在嘴边。如果严格要求自己,则每一位修行者应都每日三省吾身之过错,不应该、也没有时间去目睹他人的种种越轨、犯戒之行。否则,自己的修行境界又表现在哪里?


    
虽然有些人口头上懂得应取舍因果,但却从不落实在实际行动中,反而不知羞耻地踏上了奉行恶业的道路。例如初次受戒的人,一定要同异性保持距离,以便在心念尚不坚固的情况下能守持住净戒,但总有些人对此要明知故犯。还有些人经常要杀死老鼠和其他小动物,对此我十分担忧:假如连老鼠等小动物造成的所谓危害都不能忍受,如果有一天别人真的要砍断我们的头颅,那时我们又怎能处之泰然?此外,有些人在刚刚接触时,其留给人的印象往往貌似上根利器。但日久见人心,渐渐就会发现,这些人实则并非公正善良之辈:他们不能行持善法;又拙于处理人际关系;既不能摄受有缘弟子,也无法调伏广大众生。这些都是五浊恶世时期的弟子形象,看见他们我就会生起厌烦心。


    
有些人心中并无主见,一旦外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惊惶失措、六神无主,其行为就像水中的浮萍那样,只会随波逐流,盲从他人。例如有甲乙两人同时前往拉萨朝圣,乙在中途改变了主意,想去五台山,甲便欣然同意;继而乙又要转道前往深圳淘金,甲也不假思索地愿意随同。像甲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人云亦云之辈,也即所谓的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只会像风向标那样随风摆动。


    
有些人对待财物贪心极大,为了满足个人私欲,他们可以变得令牙俐齿、巧舌如簧,口中全是些美丽的谎言。例如他在别人家里见到一只精美华贵的碗,就会想方设法地据为己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会对主人先花言巧语一番,诸如赞叹此碗做工如何精细、历史如何悠久之类。其次再恭维碗的主人豪爽大方、品格高尚。继而,他还可以举出各种各样的例证,用以说明自己同主人的关系如何亲密,犹如自家人一样。最后他就会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说什*么假如主人将碗赠送给他,他日后定会对主人全力支持,甚至为报深恩不惜赴汤蹈火等等。其实,如果你信以为真的将碗赠送给他,他立即就会将刚才所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谈得上报答恩德。


    
相反,如果有人急需一笔财物,被这种人得知后,则会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大力阻挠。像这样的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心怀狡诈、面目虚伪,进而采取不可告人的手段。当他们自己希求某些物品时,就对他人恭维赞叹。反之,别人得到了某些物品,就会立即心生嫉妒。

 

有些人还常常被毫无意义的事物吸引,无论善与恶、世间还是出世间的法门都要尝试一下,任何地方都要出入一番,甚至妓院、屠宰场和外道的法坛也不例外。还有人表面看来贤善、稳重,其实胸中颇有心计,其行为也是见风使舵、诡计多端,这些人的伪装术炉火纯青,简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变色龙。在别人看来他是品格高尚、戒律清净的舍世者,实际上却常常揭露他人的疮疤,在人与人之间进行离间、诽谤,制造种种矛盾。在其卑劣的本质,最终会渐渐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一些人起初诚实可靠,但禁不住世事浸染,日久也变得心地恶劣。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末法时代众生的变化实在太快,今天还是忠厚善良之辈,明天就已变成了阴险狡诈之徒。


    
有些弟子自以为非常伟大,遇到具有功德的人也会嗤之以鼻、不放在眼里。这些人处事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对于别人的恩情却从来不能铭记在心。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地到处宣扬,说什*么上师对自己的恩德渺小,自己对上师却具有广大的恩德。如此夸耀自己的功德,真是黑白颠倒、是非混淆。
    
虽然有些弟子表面上称赞少欲知足的生活态度,但真正遇到穷困潦倒之人,或者生活窘困的行者,就会讥讽、毁谤。虽然有些人表面上对人间富贵不以为然,可是一旦遇到衣着华贵、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又会嫉妒、羡慕。


    
还有很多弟子并不具备自知之明,自身的行为已经非常恶劣,却还要向他人传讲教言,通过自己所谓的好心肠去指责别人。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功德都不具备,又有什*么资格劝告其他的修行者?
    
有些人虽然与上师结下了极为深厚的法缘,也在身边恒时依止,但却因为其相续中未对上师生起真正的信心,再加上外缘的干扰,便忍不住要屡屡毁谤上师及其眷属,以致最终连密乘誓言也已毁坏。


    
就我本人而言,九岁亡父,十八岁亡母,同父母在世间相处的时间没能超过二十年,一起共处的时间就更短了。而我同大家的师徒关系,有的则已长达二十多年。即使在朝拜五台山(八七年)之后来到学院的,也比我同父母共处的时间还要长。并且我对自己的弟子们也已传授了《佛子行》,乃至无上密乘的诸多法要。即使抛开这些,仅就世间意义上的师徒关系而言,世人尚且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出家人当然更应该做恭敬承侍上师的表率,千万不可随意诽谤,即使上师真的存在过失也不可妄加指责。如果有人来到上师面前,讲述他人对上师的信心和恭敬之处,对于这种行为,大家都应当学习。作为合格的弟子,也不应要求上师只是眷顾自己,疏远他人。还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大家对上师身边的侍从也不要不以为然。不过,虽然末法时代的众生热衷于谈论他人的是非短长,但经过我的仔细观察,建院二十年来,还没有谁在背后议论过我,这一点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


    
虽然上师用佛法来饶益众生,但仍然有一些弟子会阳奉阴违,并暗中批评、损害上师。例如有人对上师的言教并不信服,说什*么:“这些话虽然是我们上师亲口所讲,但其观点却是错误的。”也有人说:“我们的上师如今已经老朽了,整天糊里糊涂,脾气古怪,变得十分不近人情。”甚至还有人说:“上师在经堂里面讲法的时候,由于错误连篇,故而我在下面感到十分羞耻,所以就用披单将头蒙上。”像这样的诽谤上师一定会有很大的过失。当年我在石渠求学时,也曾听到个别弟子暗中诽谤托嗄如意宝。像托嗄如意宝这样的如来正等正觉也会遭到诽谤,更何况其他人呢?!所以作为弟子,对上师一定要观修清净心。即使上师在课堂上讲话较多,时间也比较长,也不能心生厌烦。因为上师面对数以千讲的僧众,即使其中只有一个人行持非法,也不得不在课堂上加以纠正。同时,上师将每一个弟子都应作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并且时时为大家宣讲佛陀的种种教言。所以作为弟子,也应将上师看成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


    还有一些弟子言行不一,当上师想要离开他们,去其他地方时,他们会热情地劝请上师留下。一旦上师果真留下来,他们自己又会离开上师。另外一些人则不能长期在上师身边依止听法,而是心神不定地四处乱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行踪难料、神出鬼没。


    
在我们身边,还有人为道友胡乱授记,劝人家不要闻思,到其他的什*么地方闭关,说什*么只有如此才能遣灭灾障,消除罪业。实际上,我们每天所修的法要都相当殊胜,如若依靠这些不能遣除违缘,利用其它方式就更是痴心妄想。因此这种人并不是真正的修行人,其行为轻浮如同飘鸿,终日随波逐流,是真正的疯狂者。
    
不过,无论怎样,我对大多数弟子是不会真正生起厌烦心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乃至所有眷属,一定会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令人不解的是,有些弟子总喜欢吹毛求疵,他人无论从事任何事情,他们都会站在一旁指手画脚,横加指责。尽管有时别人的行为已经非常如法,他们却仍然要无事生非、鸡蛋里面挑骨头。例如当他们精进修持善法,猛厉行持菩提大道的时候,必然会舍弃一切世间八法。于是这些人便在背后悄悄议论,指责他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没有处理世间事物的能力,除了清净戒律以外,一无所长,因而非常可怜!与此相反,如果那位修行人稍微随顺世间法,这些人也同样会做出激烈的反应,讥讽他人情练达、老于世故,终日沉醉于世间八风,像狗那样对任何人十分亲热!这些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他人生起欢喜之心,于身边的事物也永远不会满意。无论别人对他如何随顺,都只能得到他们的闲言碎语,遭到他们的诽谤。

当今的世人就是这样,即使是对众生具有无边利益的事情,但只要损害了他的一己私欲,他也会认为做这些事有很大的过患,因此别人做这些事情的功德在他们眼中也必会成为心头刺。这些人将自己的过失看成别人的过失,自己的缺陷当作他人的缺陷,就像《格言宝藏论》中举出的例子那样:天生一只脚的“真达”人,见到两只脚的同类,便会讥讽嘲笑。不过让人悲哀的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个这种倨傲无礼的浅薄之徒啊!
    
末法时代的众生的确十分恶劣,大多数忙于指责他人,却不知省察己过,对于别人饶益众生的事业,不仅不能随喜赞叹,还冤枉妒忌。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是非短长、说三道四,当面却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实是末法时代众生的拿手好戏。

有人对上师三宝并不具备信心,也无法同旁人和睦相处,他们平日常常议论他人过失,而自己之身语意三门则远非调柔。当上师和道友好心相劝,希望能对他们加以帮助时,这些人非但充耳不闻,反而振振有词,甚至反咬一口,指责上师和道友的诸多过失,借以挑拨是非。这些人对很多道理本来十分清楚,却仍然在他人面前装腔作势。这些虚伪之人的虚伪行为,实在令人作呕。另外有些恶劣之人,其贪婪之心就像破旧的房屋,即使天天维修也会漏水。当别人怀着慈悲之心帮助他们时,他们却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例如某些乞丐今天得到一百元,明天就希望别人能施舍一千元,否则心中就会十分失望。同样,上师对弟子越是慈悲,弟子对上师的要求也越多。一旦得不到满足,他们就会心生怨恨,在外面为上师造谣生事,像这样的弟子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


    
而上师对弟子所作的殊胜开示,弟子也往往当作耳边风,似乎这些珍贵的教言就像是一碗毫无味道的面粉。他们不喜欢选择能带来人生究竟利益的甚深佛法,却热衷于捞取有漏财富和世间人的稍许赞叹。这些弟子对施与无上法要的上师不能知恩、报恩,反而对给予财物的人唯命是从。还有些弟子认为自己能够在上师面前听闻佛法,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上师应该对他感激不尽。否则离了像他这样的弟子,上师从哪显现其生存价值呢?这样的念头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如果上师没有讲经说法,有些弟子会不厌其烦地再三请求;一旦上师大慈大悲开始宣讲,弟子又误认为上师在指责自己。按道理讲,上师在开示的时候的确要经常揭露弟子的诸多过失,面对这种情况,许多弟子会生起嗔恨之心,以致对这些殊胜的教言不能接受。一般而论,虽然上师已成就与佛陀无二无别的果位,但在显现上,他们针对弟子越轨行为的揭露又往往不留情面,很少采用温和婉转的语气。其实,这并非是上师言语粗鲁,更不是上师以嗔恨心训诫他的这帮弟子。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上师的语气不够严厉,他的批评又怎能引起弟子的足够重视?其教诲又怎能真正融入弟子的相续之中?所以,这样的教言才是解除弟子陷于痛苦轮回的甘露良药,才是帮助弟子走向暂时与究竟解脱的路途指南,也才是殊胜难得的金刚语。

作为真正的金刚上师,是不应随顺弟子的烦恼与一切顽劣陋习的。
    
而,有些弟子却总是认为上师对他怀有偏见,进而处处挑剔、百般刁难,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可谓愚痴之极。那些真正头脑清楚、具有智慧的人绝不会这样理解问题,更不会不负责任地信口开河,怀疑上师的动机,而是对上师所有的言传身教全部接受。只有那些根基恶劣的弟子,才会将上师最殊胜的开导当成毒药,认为上师对己不满、处事不公,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开这位处处与自己“为难”的上师。


    
总而言之,末法时代的众生烦恼重重,无论上师怎样说、怎样做,都很难使他们得到满足。但是作为弟子,我们在这方面一定要特别加以警惕:如果上师针对我们的行为进行教诲,一定要对此生起欢喜心;如果上师所批评的人与事与我们无关,那么我们也不必对号入座、自寻烦恼。这正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作为弟子不能正确面对上师的批评和开导,那么在表面上恒久依止上师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人因宿世业力非常深重,他们对上师的言行举止总是不能如法领会。每当碰到上师讲经说法时,他们往往不愿听闻,却傻乎乎地希望去搞什*么闭关修行;一旦上师让他们闭关专修,他们则又跑到上师面前去请求宣讲佛法。因此我在这里郑重地劝告大家,千万不可让此等过失也在自己身上出现。每当我们要听闻佛法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要随意中断传承,否则将产生巨大的过患;而在闭关专修期间,也不要前往没有实际意义甚至存在危险的地方,否则修法一定会遇到障碍。


    
虽然有些上师以其深广的智慧传讲显密经续和论典,对法与非法辨析得清晰透彻、条理分明。然而,当他依据诸多经典、教言,来宣说各种宗派的不同观点和究竟密意时,其座下弟子对上师非但不生恭敬,反而生起邪见。他们会诽谤上师所讲内容过于繁杂;或自以为是地认为上师是在以嗔恨心批评其他宗派等等。反之,上师传法时如果没有涉及任何宗派之争,只是尽心尽力地宣讲自宗的种种见解,这帮弟子则又会指责上师教授的内容过于平淡,因而会生起傲慢之心,认为自己的上师学识平庸。


    
例如上师传授《佛子行》时,很多人认为自己已听过不只一遍了,于是对闻法生起了极大的厌烦心。对此,我倒是要问一下,如果你确已通达《佛子行》的所有涵义,那么对于一切显现都是自心,心离一切戏论,一切皆不作意等等,这些大中观、大手印、大圆满的究竟密意,又到底理解到什*么程度?可怜的是,如果我们一深入观察便会发现,这些人往往好高鹜远、目中无人,自以为对佛法甚为精通,其实却连一些最基本的概念也不了达。假如有人向他们询问离戏、离四边的究竟含义,他们也无法解释。即便如此,他们却还是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上师广讲佛法太过繁琐。如果上师真的以较为简略的方式宣说教言,他们仍然会没有耐心去谛听。这些自高自大、傲慢无理的人,总以为自己的能力已超过了上师,因而对无论古代的高僧大德,还是如今仍然健在的一些具德活佛、堪布们的教言,都不愿听闻。这些恶劣弟子的心相续当中,已经被邪念和分别念牢牢占据了。


    
这些末法时代的傲慢众生,口头上都会高谈阔论一些所谓的高深见解,心中也会轻视上师针对他们实际根器所传授的相应佛法,只知梦想获取甚深法门。其实他们连大的前行部分都尚未通达,既没有积累足够的资粮,又缺乏对上师的坚定信心,又怎么能理解大圆满的见、修、行、果?又怎能真正体悟法界本性?
    
这些人始终不能满足于已经领受的法要,但这并非出于对佛法的真诚希求,而是出于个人的狭隘贪欲。他们没有耐心听闻《入菩萨行论》和一些简单的大圆满法教授,也不能依教修持,实际上早已舍弃了佛法的无上甘露。像这样的弟子,终日觉湎于顽固的分别念中而不能自拔,即使上师付出再大的努力,传授再深的窍诀,他们也不可能有所领悟。例如某某曾经在上师面前祈求听受《大圆满心性休息》,当上师满其心愿传讲一遍过后,他们的相续中便生起了种种邪见,诸如认为此论过于简单了,如果上师再次传授,自己就不愿意重复听闻等等。其实这些人绝非真正的行者,对他们来说,任何法要都会显得过于简单,因而都不是实修的法要,最终都应该舍弃。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密乘行人,那么再简单的法要也会被他们视为珍贵的法雨甘露,因而无论怎样都可借此实际修持。

 

有些人在没有得到所要求的佛法之前,会以种种伪善的面目在上师面前祈请,并且立下种种坚决求法的誓言。结果时隔不久他们就违背、践踏了当初的海口,这种人最终的下场,我们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例如有人曾经发愿要诵满七亿遍文殊心咒,结果一年当中只念了百万左右,以后就全盘放弃了。也有人发愿在上师身边依止六年以上,结果六天之后他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实际上非常可怜,也非常值得同情,因为他们若是在不违犯戒律的前提下,能够遵守誓言,那肯定会在获得究竟智慧等诸多方面为他们的今生来世打下坚实的基础。但是,随着他们对自己誓言的毁坏,他们本应得到的功德不仅付之东流,还违犯了密乘根本戒,并由此种下了堕落地狱的种子。当然,在修学佛法的芸芸众生中,能够坚守誓言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往往是些人品比较可靠、性格较为稳重的人。越是值遇违缘的时候,对待誓言的信心也就会越加牢固,因之而使其修行之境界突飞猛进,蒸蒸日上,这种情况以往也曾屡屡发生过。


    
还有些人于世间、出世间所求甚多,结果造成诸多繁杂、心绪散乱、顾此失彼之恶果,以至最终落得个一事无成。据说有的出家人在还俗成家之后,身心经常陷于日常琐事当中,家庭不和,终日以吵闹度日,其生活状况相当窘困和无奈。因此,当我们作为出家人坐在黄金宝座上的时候,最好不要自己跳入还俗成家的粪坑里。


    
如今有些弟子总是行踪不定、四处漂泊,在上师面前连一个清净的传承也来不及听完,就急急忙忙地想要离开;另外有些弟子则忙于耕田种地、商贾贸易等琐碎杂务,身心浸淫在世间法当中,一丝一毫也没有想到过要出离尘世;还有些弟子自己不能恒久地如法修持,却妄图一步登天,想在刹那之间就精通所有显密教法,这种念头真如痴人说梦一般。实际上,一个人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毕生心血才能精通某个法门。即使是理解《俱舍论》中的一个颂词,也付出很大努力,更何况要在很短时间内掌握诸多甚深法要!这些弟子不知道自己根基下劣,在连“欲界”、“所得”等最简单的名词也无法理解的情况下,还不虚心听受上师的教言,那他们何时才能通达佛法大义呢?说他们对佛法一知半解都已是过誉之辞,他们于佛法简直就是一无所知。


    
有些弟子还不能保守秘密,他们会将刚刚听受过的甚深教言四处宣扬。如果上师对此加以制止,他还会心生嗔恨,甚至口吐污言秽语对上师进行辱骂。这些可怜的狂妄之徒,随着他们听闻的教法日益增多,他们的相续也变得越来越难以调化。尽管佛法的甘露终日都在清洗着他们的灵魂,其烦恼却仍然非常粗重,顽劣的性格也一如往昔。


    
很多人都读过《百业经》和《入菩萨行论》,尤其通过对《百业经》的学习,大家应该对因果轮回都已产生坚定的信解。但事实上许多人却早已忘记了它的内容和教义,因而为所欲为地随意享用常住财产、讥毁大乘僧众,或做种种与此类似的恶行。这些行为如今可谓比比皆是,真令人目不忍睹!或许很多人对《百业经》的记忆,仅仅停留在莲花根比丘前往妓女家中之后,成就阿罗流果位等有关男女情感方面的故事层面上,而对其他的有关因果报应的公案都已忘失殆尽!作为在人世间辗转漂零的芸芸众生,如果对轮回之苦痛不能产生畏惧,其出离心又从何谈起?既然连出离心都不能具备,大乘菩提心就更是无稽之谈!像这样恶劣的修行人,无论他们怎样向别人夸耀自己的功德,事实上他们也始终会流转在无尽的轮回当中,而无有解脱之时日。


    
虽然上师已经将许多道理阐释得十分清晰、透彻,但很多弟子由于我执过于深重,他们仍然会紧紧抱着以前的种种邪见而不肯放弃,即便是释迦牟尼佛和诸多先圣的殊胜教言,也不能对他们产生任何触动。
    
还有的人虽然已皈依佛门,身处佛堂之中,却仍然坚持行持非法。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那当很多僧众聚集在经堂之时,那种情形就会与大城市中的商场、剧院无甚判别了:人人都在谈论有关世间八法的话题,到处也都是一派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景象。此外,有的人在听法和念经时也说些同佛法无关的绮语,这样做的过失可谓非常之大。还有人虽然已在寺处安顿下来,但其心绪却始终也不能随之沉静。他们或为建造房屋而积累木材,或为修理厕所而堆砌石头,几乎每天都在为个人的琐事东奔西跑。长此以往,其出家人的身份能否保持得住也未可知。总而言之,这些人所要处理的杂事总是很多,心经常流于散乱,其所谓的修行又怎能不招致失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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