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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是烟,抽的却是寂寞

已有 356 次阅读2009-1-4 13:49

记得谁跟我说过,说我的文字里其实可以加入更细腻的东西。
   我记不清这句话是谁跟我说的了,只是隐约记得那个人说这句话的表情和声音。他用清脆肯定的声音对我说,其实很多东西都可以通过细节去表达的,然后伸出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比如说,你要描写一个男人,那么你可以不描写他的身高长相,不描写他的家庭他的喜好。但是当你写道:“他取出火机,点燃了一根然,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起头,把烟吹散。然后轻轻地、熟练地用拇指弹了一下烟嘴。”那么大家的脑子里就会明白——这是一个男人。名副其实的男人。
   自那时我似乎隐约的有了些印象:烟,是属于男人的。
   再后来,零零碎碎来来往往的见过很多抽烟的人,男的或者女的,少年或者老年,西装革履或者衣着单薄。可是,始终喜欢不起来烟的味道。不论什么人,什么年龄,每当人抽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的都是一副决绝高傲的姿态。那个姿态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仿佛一个自己为是的咒语,说出来,自己便信了。
   把烟拿在手里,酒吧的男子可以在烟雾中眼神朦胧的寻找女人;素妆的女人可以变成魅惑的精灵;乳臭未干的男孩子可以让身边的少女眼神崇拜和痴迷;伏在案上的人似乎觉得在吞吐间一切都不是原先的那般难以解决了。。。我开始闹不清,究竟是谁抽走了谁的灵魂。是人在抽烟,还是烟在抽人?是烟在燃烧在变成灰尘,还是人在萎靡在逝去。而每当我嗅到烟草的味道,我都会皱着眉头躲开。那种刺鼻的味道似乎是对我的一种挑衅,它在对我说,你看,我无处不在。
  
   然,依旧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有些明白了。哦,也许,就是在海外留学的那几年吧。
   那几年,是我最多看到身边的人抽烟的日子。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副不焉的神情。我却逐渐的可以接受起来,烟草的味道,也不再是那么刺鼻了。
   它的味道变了。它不再叫嚣着对我张牙舞爪,对我挑衅和嘲笑。我听到它在哭,它在对我喊着,寂寞,寂寞,寂寞。
   它的形状不再狰狞,却变得看得我心碎;它的味道也不再让我窒息,却让我感到如此的寒冷。它是沉默的代言,是灵魂的出口,是挣扎在生与死之间的一缕悲凉。
   我笑了。原来真的这样。只有同样的人,才能读懂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感觉。
   我想到了一幅画,背景是墨灰色的,画面上很多很多的人,幻化成简单的形状,没有五官没有手指,就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每一个人之间都相距着很远,然后一个影子,一个个影子,一个个漆黑的单调的没有生气的脆弱的苟活的影子穿插在一起···
  
   啊···不知道,是不是,烟就是由这些影子变的呢?
   恩。我不知道。
  
   火熄灭了。烟飘了起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
   我坐在山脚的石阶上,手里拿着我刚在山脚下的杂货铺买来的一包烟。我没有哭,没有。我向后躺下,看着天上的月。没有云,棕榈树直插入天。风不大,却是凉的,吹进我的心窝,有些瑟瑟的冷。我的眼眶是干的。我想牵动嘴角,可是却不知道可以摆出怎样的表情。似乎是站在一面镜子的面前,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观众。任何的表情任何的动作,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可以预知和做作。
   幕是黑的,只有一盏灯挂在天上,在看着我。
   嘴里的味道渐渐地变成了苦涩,我砸了砸嘴,又点燃了一根。
   脚下灯火通明,我却辨别不出我来的方向。如同被遮住了一样,如此触手可及,我却不愿揭开。假装没有任何人,假装没有发生任何事,假装自己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烟燃到头了,手里渐渐有了力气。我把烟蒂摁在石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我拿出MP3,把音乐放到最大,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站起来。
   我没有看见,我身后的影子是坚直的如同棕榈的影子,决绝地穿插成一幅画。一群人,一群影子,没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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